朱厚照笑着点头,从枕边取出兵符,递到他手中:“辽东军演之事,就交由你全权统筹,不必事事奏报。载霖还小,往后东宫授课、日常照拂,也劳陆兄多费心。” 他顿了顿,眼中泛起怀念之色,“还记得当年咱们在江南看农夫插秧,你说将来要让百姓吃饱饭,如今‘雪粟’已推广,新作物又要来了,倒真要实现了。”
“这是陛下爱民之心所致,臣只是尽微薄之力。” 陆砚昭握紧兵符,“臣昨夜还听载霖说,想种番薯给百姓吃,殿下聪慧,将来定能懂陛下的苦心。” 朱厚照眼中泛起笑意,轻声道:“有陆兄教他,朕放心。朕昨夜梦到百姓在田地里收番薯,笑得很开心…… 等载霖再长几岁,朕还要带他去辽东看军演呢。” 陆砚昭沉声应道:“臣定陪陛下与殿下同去。”
未时?枭龙卫指挥使司议事厅
陆砚昭刚从皇宫赶回,就召集沈锋、王勇、张明远等召开紧急会议。桌上摆着辽东军演方案与工业进展报表,杨廷和与梁储也已闻讯赶来。“陛下春日体虚,需静养调理,军演按原计划定在四月下旬,务必做到万无一失,不让陛下忧心。” 陆砚昭指着沙盘,“秦安的夜枭营水师需从泉州赶回,与辽东边军组协同演练步炮协同战术。”
秦安的飞鸢简讯恰在此时送到:“国公,西班牙水师已协同清剿南洋佛郎机残余,水师战船改造完毕,明日可启程赴辽东。” 张明远起身道:“藏锋队已选拔五百精锐,配备新步枪与火炮,随时可赴辽东参演。” 杨廷和补充道:“户部已拨十万两白银作为军演经费,粮草供应由梁尚书统筹,明日起运。”
申时?京城陆府
沈知薇正带着绣娘整理给太子的衣物,上面绣着番薯与水车纹样,明玥趴在一旁,学着绣小花朵。“娘,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三皇子说要我的番薯绣样呢。” 明玥抬头问道。沈知薇放下针线,望着窗外:“爹爹在忙军演的事,今晚应该能回来。对了,王指挥使派人送来工坊账簿,你爹爹回来要核查,你去把笔墨备好。”
承煜捧着算学本跑进来:“娘,先生说我算的工坊工匠人数对了!赵叔叔说造一门火炮要五十人,造十门就要五百人!” 沈知薇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承煜真聪明,以后能帮爹爹管工坊了。” 正说着,老管家进来禀报:“夫人,锦衣卫送来急件,山西煤矿又出问题了,克扣焦炭的粮商招供,背后有宗室成员指使!”
酉时?锦衣卫总署
王勇正对着供词发怒,桌上的茶杯被摔得粉碎。陆砚昭与沈知薇匆匆赶到,接过供词一看 —— 指使克扣焦炭的竟是宁王朱宸濠的余党,想借机拖延军械量产,扰乱新政。“这群逆贼,竟敢在此时作乱!” 陆砚昭眼中闪过寒光,“王勇,你立刻带人抓捕涉案宗室,证据交由内阁审议;知薇,你核查工坊账目,确保没有其他克扣;张明远,加强煤矿与工坊的安防,防止余党破坏。”
三人齐声领命,刚要行动,李德全派来的小太监匆匆而至:“陆提督,陛下听闻此事,让奴才转告您,按律处置即可,不必顾虑宗室身份,切勿因琐事分心误了新政。” 陆砚昭心中一松,对沈知薇道:“陛下虽体虚,却仍明察秋毫。这里交给你们,我去军工总院看看火炮量产进度,晚点回来。” 沈知薇点头,眼中满是笃定:“你放心,定给你一个清净的结果。”
戌时?京城军工总院新工坊
夜色已深,工坊内仍灯火通明,工匠们正连夜铸造火炮,铁锤撞击铁砧的声音此起彼伏。赵小匠见陆砚昭进来,连忙上前禀报:“国公,今日已出二十五根炮管,都符合标准!山西煤矿那边刚传来飞鸢简讯,新的焦炭车队已出发,明日就能到。”
陆砚昭走到火炮旁,伸手触摸刚冷却的炮管,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心绪平静。张明远带着队员巡逻过来,低声道:“国公,煤矿与工坊已加派双岗,锦衣卫暗探也已到位,绝不会再出问题。” 陆砚昭点头,望向皇宫方向,那里的灯火疏朗柔和 —— 朱厚照应已安歇,或许正梦见江南的稻田与辽东的军演。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按计划推进,四月的军演,要让陛下看到大明的底气,让百姓看到安稳的希望。” 远处的飞鸢驿站高杆上,绿色的平安信号迎风飘扬,与工坊的灯火、皇宫的星光连成一片。
这大明的春天,需君臣同心,慢慢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