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刻意加重了“老板”这个词,像在吐出一枚毒针。
马特没有说话。
但它桌上的一份卷宗,自动翻开,金色的文字在上面飞速书写,然后化作一道光,投射到高士奇的桌面上。
【法律漏洞分析:根据《阿斯加德王权法》第11条,当王位空悬,且唯一合法继承人(索尔·奥丁森)处于‘自我放逐’状态时,任何能举起姆乔尔尼尔(jolnir)的存在,可获得临时神力与部分王权代理。】
注:姆乔尔尼尔已被其姐姐海拉·奥丁多蒂尔捏碎。此法条,存在‘标的物灭失’的逻辑漏洞。可利用。
这份报告,冰冷、客观,却充满了消极怠工的意味。
它指出了漏洞,却没有提供任何利用方案。
最后,是安娜。
她面前的情绪监视器上,索尔那条代表着“痛苦”的曲线,像一条死掉的心电图,在谷底平直地延伸。
只有在“电力供应不足”导致游戏断线时,才会出现一次愤怒的峰值。
“他的‘痛点’……已经麻木了。”安娜的声音,细若游丝,
“他不是在悲伤。他是在用更深沉的,名为‘无所谓’的绝望,来对抗悲伤。任何外部刺激,只会被这层‘无所谓’的茧吸收掉。我们……我们没法刺激他。除非……我们把他的世界,连同他的游戏机,一起关掉。”
三份报告,三种绝望。
托尼用嘲讽来反抗,马特用沉默来反抗,安娜用无力感来反抗。
他们都在等待高士奇的反应。
等待他发怒,或者,等待像他们一样,承认这荒谬的一切,然后一起沉沦。
高士奇的意志,平静地“阅读”完三份报告。
他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伸出手,将那三道不同形态的光芒,轻轻地汇聚在自己的掌心。
“你们的报告,都很有用。”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托尼,你的‘简单高效’,提醒了我,我们的干预,必须足够‘隐蔽’。马特,你的‘法律漏洞’,提醒了我,我们必须在‘规则’的框架内行动。”
“安娜,你的‘麻木’分析,提醒了我,我们不能从外部‘刺激’,我们必须从内部‘唤醒’。”
他将掌心的三道光芒,轻轻一握。
光芒没有熄灭,而是融合、重组,变成了一个散发着微光的“概念”。
“所以,这就是我们的方案。”
高士奇将那个新生的“概念”,投射到办公室的中央。
那不是一份计划书,也不是一个模型。
那是一个……“种子”。
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逻辑种子。
“这是什么?”托尼皱起了眉头。
“一个‘故事’。”高士奇回答,
“一个不会被系统识别为‘干预’,只会被判定为‘自然发生’的故事。它的名字,叫《最后的阿斯加德人,与第一个‘故事难民’》。”
“故事难民?”安娜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