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祠堂探秘,警徽终聚(1 / 2)

猛虎帮的祠堂盘踞在老城区纵横交错的巷陌深处,青灰色的砖墙布满岁月侵蚀的裂痕,像头蛰伏已久的怪兽,静静地凝视着每一个贸然闯入者。

斑驳的朱漆大门早已褪去往日的威严,铜环锈迹斑斑,青绿色的铜锈如同诡异的鳞片,层层叠叠覆盖其上。

凑近细看,凹凸不平的锈迹之下,当年精雕细琢的猛虎图案若隐若现,利爪与獠牙的轮廓在岁月的消磨中变得模糊不清,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峥嵘岁月。

门楣处高悬的 “忠义千秋” 匾额,历经风雨洗礼与白蚁的无情蛀蚀,早已千疮百孔。

木质纤维如同腐烂的棉絮,稀稀拉拉地挂在框架上,每当穿堂风掠过,便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无数冤魂在其中徘徊,哭诉着不为人知的往事。

慕容宇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那冰冷且粗糙的铜环,用力一推。

随着 “吱呀 ——”

一声刺耳的声响,厚重的大门缓缓开启,一股混杂着陈年檀香与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味道如同打翻的香灰盒,混合着腐烂木头的刺鼻气息,

更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令人心悸的血腥气,瞬间呛得他下意识屏住呼吸,鼻腔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钢针在扎。

祠堂正厅的光线昏暗得如同黄昏,只有几缕月光从屋顶的破洞钻进来,在地上投下不规则的光斑。

十七个黑漆牌位整齐地排列在供桌上,牌位上的金字大多已经剥落,露出底下暗沉的木头底色。

牌位前的空托盘积着厚厚的灰尘,用手指一戳能留下清晰的印子,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被遗忘的岁月。

烛火在穿堂风里明明灭灭,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像一群张牙舞爪的鬼魅,随着火焰的晃动而扭曲变形。

“小心点。”

慕容宇压低声音,手电筒的光柱在布满蛛网的供桌上来回扫视。

光束扫过香炉时,他注意到炉底的香灰异常平整,显然最近有人动过。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供桌边缘,指腹沾起一层灰黑色的粉末,凑近鼻尖一闻,除了檀香还有淡淡的火药味,那味道让他想起上次实弹训练时,欧阳然不小心把子弹壳蹭到他衣服上的味道,又呛又冲。

【这家伙,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希望别又到处乱摸。】

慕容宇摩挲着腰间的警徽,指腹无意识蹭过凹凸的国徽纹路。

祠堂内浮动的檀香混着陈年木料的霉味钻进鼻腔,他余光瞥见欧阳然正踮着脚尖,制服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对方伸长脖子往牌位那边探去,发梢被穿堂风掀起几缕,像只被烛火吸引的好奇野猫。

那副恨不得把脸贴到牌位上的模样,让慕容宇想起上个月在案发现场,这人也是这般不管不顾地徒手翻动证物,结果被教导员训了整整半小时。

欧阳然的目光落在牌位最上方的 “猛虎帮历代帮主之位” 上,牌位边缘刻着精细的花纹,却有一处明显的凹陷。

“你看这里。”

他伸手想去碰,指尖都快碰到牌位了,却被慕容宇一把抓住手腕。

“别乱摸。”

慕容宇的声音里带着警惕,指腹不小心蹭到欧阳然手腕内侧的皮肤,那里又嫩又烫,像揣了个小火炉,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些牌位说不定有机关。”

他想起上次在废弃工厂,欧阳然就是因为好奇触动了陷阱,差点被落下的铁笼困住。

那时这家伙还嘴硬说自己是在测试机关灵敏度,结果被林教官罚抄了一百遍安全守则,抄得手腕都肿了,吃饭时拿筷子都抖个不停,最后还是自己喂他吃的。

【这家伙,总是这么冒失,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

慕容宇喉结轻滚,指尖下意识摩挲着欧阳然被自己扣住的腕骨。

初秋的祠堂里浮动着陈年香灰的气息,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切进来,在那截裸露的皮肤上镀了层冷霜。

他看见青色血管蜿蜒如古宅墙根新生的藤蔓,随着剧烈的心跳在薄如蝉翼的皮肤下震颤。

指腹残留的温度似乎正顺着对方的脉搏往深处蔓延,慕容宇突然想起三个月前抓捕毒贩时,这个冒失鬼也是这样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手腕被钢索勒出的血痕,和此刻泛着淡粉的肌肤重叠成同一种倔强的形状。

欧阳然撇了撇嘴,却没挣开他的手,反而顺着他的力道往旁边挪了挪,肩膀不小心撞到慕容宇的胳膊。

“知道了,慕容大侦探。”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戏谑,眼神却没放松警惕,像只警觉的小兽,“不过你不觉得这牌位有点不对劲吗?颜色比其他的深,像是被什么东西泡过,该不会是血吧?”

慕容宇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块牌位上,果然如欧阳然所说,牌位的黑漆透着种不自然的暗沉,像被水浸泡过又晒干的样子。

他用手电筒贴近照了照,发现牌位背面有个细微的凹槽,形状像枚警徽,大小和他们之前找到的一模一样。

“找到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枚备用警徽,那是之前欧阳然硬塞给他的,说什么 “多带一个以防万一”,现在看来倒是派上了用场。

他小心翼翼地将警徽嵌进凹槽里,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咔哒” 一声轻响,供桌下方突然弹出个暗格,带着一股陈旧的木头味。

两人同时凑近,手电筒的光柱汇聚在暗格里 —— 最后一枚警徽静静躺在那里,铜质表面刻着 “17” 的数字,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在光线下泛着暗红色的光泽,像凝固的血泪。

“终于齐了。” 欧阳然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他小心地拿起那枚警徽,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时,突然想起在管道里慕容宇紧握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暖得让人心安。

他将十七枚警徽在供桌上拼好,动作轻柔得像在摆弄什么稀世珍宝。

随着最后一枚归位,一幅完整的地图赫然出现,用朱砂标记着市中心的一栋大厦 —— 正是赵国安的办公地点顶层,那个他们曾经去过无数次,却从未怀疑过的地方。

【原来真相一直就在我们眼皮底下,亏我们还找了这么久。】

欧阳然喉结动了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祠堂斑驳的青砖。

霉味混着香灰的气息涌进鼻腔,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转头看向慕容宇时,对方正倚着褪色的雕花梁柱,手电筒的光束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

那双总是沉着冷静的眼睛此刻泛起涟漪,惊讶与释然在瞳孔深处翻涌,某种滚烫的情绪顺着对视的目光流淌过来,烧得欧阳然耳尖发烫。

他慌忙别开视线,却在余光里瞥见慕容宇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祠堂里突然响起的风声掠过梁间悬着的铜铃,清脆声响惊得他心脏猛地一颤。

烛火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在地图上投下扭曲的光影,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火焰。

祠堂里的温度骤降,穿堂风带着呜咽声掠过牌位,发出 “呜呜” 的声响,让人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愧是我养大的好儿子。” 祠堂的门被猛地推开,赵国安的声音带着疯狂的笑意从门口传来,像破锣在敲。

他手里的枪在昏暗中泛着冷光,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可惜,你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慕容宇下意识将欧阳然护在身后,动作快得像条件反射。

手电筒的光柱直射赵国安的脸,却在看清他身后的人时瞳孔骤缩 —— 王浩被两个黑衣人架着,嘴角淌着血,脸上还有清晰的指印,显然被打过。

“赵国安,你连自己人都下手?” 慕容宇的声音冰冷得像淬了冰,手悄悄摸向腰间的枪,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王浩这小子,平时看着挺机灵,怎么会被抓住。】

慕容宇心里又急又气,却不敢轻举妄动。

赵国安冷笑一声,枪口缓缓抬起,对准慕容宇的胸口,黑洞洞的枪口像个无底深渊。

“自己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权力才是永恒的。”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疯狂,“王浩这小子不识抬举,非要跟我作对,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的目光扫过供桌上的警徽地图,像饿狼看到了肉,“没想到这十七枚警徽真能拼出宝藏地图,等我拿到那些东西,整个城市都是我的。”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欧阳然突然从慕容宇身后探出头,像只突然冒出来的小刺猬,眼神里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带着点嘲讽,

“林教官已经带着人包围了这里,你现在插翅难飞,还是趁早束手就擒吧,省得待会儿吃苦头。”

赵国安的脸色变了变,像被人泼了盆冷水,但很快又恢复了疯狂的笑容,比刚才更甚。

“包围?我早就料到你们会来这一手。” 他拍了拍手,祠堂两侧的暗门突然打开,“吱呀” 的声响在寂静的祠堂里格外刺耳。

十几个手持武器的黑衣人涌了出来,将两人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气氛瞬间凝固。

“今天就让你们父子俩黄泉路上做个伴。”

“父子?” 慕容宇愣住了,这个词像道惊雷在他脑海里炸开,让他头晕目眩。

他看向赵国安,对方的眉眼间确实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都带着点锐利。

这个被他追查了许久的反派,竟然是自己的父亲?这个认知让他如遭雷击,手里的枪差点掉在地上,手心全是冷汗。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是我父亲?那我这么久以来的追查,算什么?】

慕容宇的脑子一片混乱,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

欧阳然也惊呆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下意识看向慕容宇,发现对方脸色苍白,嘴唇都没了血色,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迷茫,像个迷路的孩子。

“慕容宇……” 他伸手想去碰慕容宇的手臂,想给他点安慰,却被对方下意识避开。

就在这分神的瞬间,赵国安突然扣动扳机。

“小心!” 欧阳然想也没想就扑向慕容宇,像只护崽的母兽。

子弹擦着他的胳膊飞过,打在供桌上,溅起一片木屑,有些还溅到了他的脸上,带着点刺痛。

“你疯了!” 慕容宇抱住摔倒在他怀里的欧阳然,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体的颤抖。

看着他胳膊上渗出的鲜血,染红了深色的警服,像绽开了一朵丑陋的花,心脏像被狠狠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

刚才那一瞬间,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 “不能让他有事” 的念头,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吓死我了,还好他没事。】

慕容宇紧紧抱着欧阳然,感受着怀里温热的身体,心里又后怕又庆幸。

欧阳然却笑了笑,忍着疼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

“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 他从口袋里掏出枚烟雾弹,那是上次执行任务时剩下的,他一直揣在身上,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他用力往地上一砸,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像层厚厚的棉花,“快跑!”

慕容宇回过神,拉着欧阳然的手冲进烟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