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间巡逻,意外频发(1 / 2)

月光像被打碎的银镜,在巡逻路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将柏油路切成明暗交错的片段。

风穿过教学楼的走廊,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哭泣,又似无数冤魂在低声诉说。

慕容宇握着强光手电的手心沁出薄汗,那汗渍在手电握把上晕开一小片深色,随着他手指的微动而缓缓扩散。

光柱扫过操场铁丝网时,惊起几只栖息的夜鹭,翅膀扑棱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是什么不祥的预兆,在空旷的校园里久久回荡。

心理测试结束时与欧阳然相撞的目光还在发烫,那瞬间的慌乱让他此刻格外警惕,仿佛全身的神经都被绷紧了。

战术靴踩过草地的沙沙声里,总觉得混着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 就像心理评估室里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明明隔着单向玻璃,却能精准刺中心脏最软的地方,让他心绪不宁。

夜风突然卷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掠过脖颈,他下意识摸向腰间配枪,指腹擦过枪柄防滑纹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夜露打湿了作训服的袖口,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与心里那份莫名的燥热形成鲜明对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牙齿都轻轻磕了一下。

远处路灯在雨幕中晕开团模糊的橙光,他数着自己不均匀的呼吸声,突然听见灌木丛里传来窸窣响动,像是有人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又像是野猫踩断枯枝的脆响。

这种模棱两可的声响反而更让人毛骨悚然,他绷紧的后背渗出细密的冷汗,在湿透的衣料间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刺啦 —— 对讲机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电流声,惊得慕容川差点把手里的电筒甩出去。

待杂音稍稍平息,王胖子那标志性的大嗓门才断断续续地挤出来:慕容哥!听说你跟欧阳然在心理测试室...... 话音未落,又是一串刺耳的滋滋声,慕容川烦躁地拍了拍对讲机外壳。

差点打起来? 后半句话终于完整落进耳朵,慕容川握着对讲机的手指骤然收紧。巡逻靴下的枯叶被碾得沙沙作响,他抬头望了望巷口忽明忽暗的路灯,突然觉得后颈一阵发凉。

周明赌你俩不出三天就得再干一架!

王胖子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我可跟他打了包票 —— 又是一阵剧烈的电流干扰,慕容川听见断断续续的

搓一顿

几个字,紧接着是重物砸在桌面的闷响,估计是那胖子把对讲机拍在了桌上。

输了的可得请全宿舍...... 最后半句还没说完,整条巷子的路灯突然同时熄灭。黑暗中,慕容川看着对讲机显示屏微弱的蓝光,忽然想起测试室里欧阳然盯着他时,那双眼也像浸在墨汁里的碎玻璃。

慕容宇没接话,只是将手电光柱抬高了些。图书馆背面的围墙爬满了爬山虎,叶片在月光下泛着青灰的冷光,像无数只蛰伏的虫豸,密密麻麻地贴在墙上,仿佛下一秒就会蠕动着爬下来。

藤蔓缠绕的样子,让他想起心理测试时屏幕上那两张重叠的心理图谱,纠结缠绕,难分彼此,像是被命运之线紧紧绑在了一起。

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警徽,金属表面还残留着心理测试时的蓝光温度,与此刻夜露的冰凉形成诡异的反差,那温差顺着指尖传到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悸动。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远处的巡逻路线,心里竟隐隐期待能遇到欧阳然

那个总是一副桀骜不驯样子的家伙,此刻会在做什么?是像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靠在巡逻车边抽烟,吐着烟圈看烟丝在夜风中飘散,还是认真地检查着每一个角落,眼神锐利得像鹰隼?慕容宇甩了甩头,暗骂自己一声荒唐,怎么会突然想起他,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烫。

突然,光柱尽头闪过一道黑影。对方正扒着围墙顶端的尖刺,作训服下摆被钩住的瞬间,露出的脚踝上赫然缠着圈熟悉的红绳 —— 那是新生报到处统一发放的平安绳,和他手腕上这根一模一样。

绳结的打法有些特别,是那种不太常见的双环结,让他想起欧阳然编草结时灵活的手指,上下翻飞间就编出精巧的结,心里莫名一动,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站住!” 慕容宇的吼声惊飞了树梢的夜鸟,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远,留下几声凄厉的鸣叫。

他冲刺时带起的风卷着樟树叶,叶子擦过脸颊,带来一阵轻微的痒意。脚下的石子硌得战术靴生疼,却不及心脏狂跳的震颤,那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校园都能听见。

这身影看着眼熟,像是白天在食堂被高年级欺负、他顺手解围的那个新生,叫林小满,总是低着头,说话时声音细得像蚊子哼,让人得凑近了才能听清。

对方显然没料到会被发现,翻身落地时踉跄了一下,水泥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慕容宇追上去的瞬间,那人突然转身,弹簧刀弹出的 “咔嗒” 声在夜里炸响,寒光直指他咽喉 —— 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影子,还有那因恐惧而颤抖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在轻轻扇动。

“欧阳家的人要我给你点教训。” 林小满的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握刀的手却异常坚定,指节都泛白了,刀刃上的月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像是在炫耀着它的锋利。

慕容宇的瞳孔在暗夜中骤然收缩,宛如被探照灯灼伤的幼兽。路灯昏黄的光晕里,“欧阳家” 三个字像淬了毒的银针,狠狠扎进他的太阳穴。记忆如潮水翻涌 —— 是欧阳然西装革履的父亲?

那个总在警界表彰大会上侃侃而谈的男人,还是欧阳家盘踞在地下世界的另一张面孔?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腰带,他不敢再深想,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神经。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侧身,战术靴在柏油路上擦出刺耳的声响。对方手肘带着破风声袭来,慕容宇堪堪避开要害,却避不开那道寒光。

弹簧刀锋利的刃口划开作训服,布料撕裂的 “嘶啦” 声混着皮肉绽开的闷响,刺痛如电流般窜上脊椎。温热的血珠顺着小臂蜿蜒而下,在手腕处凝成饱满的血滴,“嗒” 地坠落在警徽上。

鎏金的警徽被鲜血晕染,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光。就在血珠与金属碰撞的瞬间,远处传来撕裂空气的引擎轰鸣。

慕容宇抬眼望去,两道雪亮的车灯刺破夜幕,像野兽猩红的眼睛,由远及近,引擎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他知道,这绝不是支援的警车,血腥味在空气中愈发浓烈,危险,才刚刚开始。

那声音由远及近,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带着强大的压迫感。慕容宇的心跳得更快了,会是欧阳然吗?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车上跃下,动作干净利落。

“砰 ——” 的一声闷响,欧阳然的巡逻车像道黑色闪电冲过来,车头灯的强光让两人同时眯起了眼,眼前一片白茫茫。

他从车上跃下的动作快得像猎豹,军靴踹在林小满手腕上时,弹簧刀 “当啷” 落地,在月光下打着转,最后停在慕容宇脚边,刀尖还在微微颤动。

月光勾勒出欧阳然挺拔的身影,作训服包裹着他紧实的肌肉,每一块肌肉都透着力量,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感。

他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鼻梁高挺,像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嘴唇紧抿着,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可就是这样一张冷硬的脸,却让慕容宇的心跳漏了一拍,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你属蜗牛的?”

欧阳然的声音带着夜风的凉意,像冰锥一样刺过来,他弯腰捡刀时,战术背心的拉链滑开,露出里面沾着碘伏的绷带 —— 那是心理测试时被慕容宇扯掉脑电贴片时,顺手带倒的仪器砸出的伤口,此刻还能看到绷带边缘渗出的一点血渍。

“被个新生追着砍,警校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以后出去可别说是我同学。”

慕容宇没理会他的嘲讽,只是死死盯着林小满,眼神像要喷出火来。

对方蜷缩在地上发抖,像只受惊的兔子,作训服第二颗纽扣松了线,线头在夜风中轻轻飘动,和欧阳然在心理测试时一模一样。

当欧阳然拽着他头发迫使他抬头时,慕容宇突然注意到他脖颈处的红痕 —— 不是被树枝刮的,是指节用力掐出的印子,形状与欧阳然握枪的手型完美重合,连力度留下的深浅都一样。

“他是猛虎帮的眼线。” 欧阳然检查着林小满裤袋里的手机,屏幕亮起的光映得他侧脸棱角分明,下颌线清晰流畅,像用刀刻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