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红绳之谜(1 / 2)

郭春海没回答,他正盯着斜坡。母狼虽然受伤,但没死。更糟的是,借着月光,他看见更多的绿眼睛从树林里冒出来——狼群在增兵!

子弹不多了,他沉声道,准备突围。

托罗布检查了下弹药:我还有五发。

我三发。格帕欠说。

乌娜吉数了数箭:七支。

情况危急。郭春海迅速制定计划:由他和托罗布打头阵,乌娜吉和格帕欠护住两翼,赵卫东在中间。目标是东南方向的那片石林,狼群在乱石中难以展开。

听我口令,郭春海深吸一口气,三、二、一——冲!

五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风驰电掣地从岩石上冲了下来。他们的速度快如闪电,仿佛与风融为一体。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显然让狼群始料未及,它们一下子乱了阵脚,原本紧密的包围圈瞬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郭春海身先士卒,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狼群中穿梭自如。他一边狂奔,一边迅速举起手中的枪,瞄准前方挡路的两头狼。他的动作一气呵成,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只听得“砰!砰!”两声清脆的枪响,那两头狼应声倒地,溅起一片尘土。

托罗布也毫不示弱,他手中的枪同样精准无比。他的射击技巧堪称一绝,每一枪都能准确地击中一头狼的要害。随着一声声枪响,一头又一头的狼倒在了血泊之中。

然而,狼群的反应速度极快,它们很快就从最初的慌乱中回过神来。只见三头狼如鬼魅一般,从侧面迅速包抄过来,直直地扑向队伍中间的赵卫东!这三头狼显然是经过训练的,它们的配合天衣无缝,让人防不胜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乌娜吉眼疾手快,她立刻张弓搭箭,“嗖!嗖!”连射两箭。她的箭术如神,一箭射中了一头狼的眼睛,另一箭则射中了它的腹部。那头狼遭受重创,哀嚎一声,倒在地上抽搐着。

就在同一时刻,格帕欠手中的斧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带着巨大的力量狠狠地劈向另一头狼。斧头与狼身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头狼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哀嚎着退缩了几步。

然而,尽管格帕欠成功地击退了一头狼,但局势并没有得到根本性的扭转。就在他分神的瞬间,另一头狼瞅准机会,如闪电般迅速地扑向了赵卫东。赵卫东猝不及防,被这头凶猛的狼死死地压在了背上。

赵卫东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身体失去平衡,随即被扑倒在地。那恶狼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它的目标明确,径直朝着赵卫东的咽喉咬去,仿佛要在瞬间将他置于死地。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脆的枪声骤然响起,划破了山林的寂静。子弹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过,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狼头。狼头像是被炸开了一般,鲜血四溅,溅了赵卫东一脸。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赵卫东惊恐万分地抬起头,视线模糊中,他看到郭春海的枪口还在冒着一缕青烟。郭春海一脸冷峻,眼神犀利如鹰,手中的枪依然稳稳地握在手中。

起来!郭春海一声怒吼,如同一道惊雷,震得赵卫东回过神来。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将赵卫东从地上拽了起来,同时大声喊道,别停下!快跑!

赵卫东如梦初醒,他挣扎着站起身来,脚步踉跄地跟着其他人一起继续拼命地朝着石林狂奔而去。五个人不敢有丝毫耽搁,他们的心跳如雷,呼吸急促,仿佛身后有无数恶狼在紧追不舍。

眼看着就要抵达目的地了,前方却突然窜出两头狼,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就在郭春海和托罗布几乎同时举起手中的枪,准备与狼群展开一场生死较量的时候,令人绝望的一幕发生了——他们只听到“咔嗒”一声,这声音在寂静的森林里显得格外刺耳。

两人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愕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他们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手中的枪,心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怎么会这样?”郭春海喃喃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绝望。

托罗布的脸色也变得惨白,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完了,我们没子弹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面对步步紧逼的狼群,他们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凶猛的野兽越来越近。狼群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绿色的光芒,透露出饥饿和凶残。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树林里突然传来一声暴喝:“畜生!”

这声怒吼犹如惊雷一般,震得整个森林都微微颤抖。郭春海和托罗布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身影如鬼魅般从树林中闪出,他的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便来到了狼群面前。紧接着,“砰砰”两声枪响划破夜空,两头狼应声倒地,鲜血溅洒在草地上。

众人惊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树林中如鬼魅般冲出。他手中的双管猎枪还在冒着青烟,显然是刚刚开了枪。借着月光,人们看清了这个身影——竟然是阿坦布!

老人的身后还紧跟着五六个鄂伦春猎人,他们个个手持猎枪和弓箭,气势汹汹。狼群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它们见势不妙,立刻掉头撤退,转眼间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赵卫东一屁股坐在地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抽走了。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哭声在寂静的森林里回荡着,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阿坦布快步走到众人面前,他的脸色异常凝重。他先是看了看惊魂未定的郭春海等人,然后又望向狼群消失的方向,沉默了片刻后,缓缓说道:“这不是普通的狼群。”

说着,他指了指地上那两头死狼的脖子。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里系着一根细细的红绳,与之前在树上发现的那根红绳一模一样!郭春海心头猛地一震,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有人驯养它们,阿坦布沉声道,为了找人参。

夜色更深了。获救的五人跟着猎人队伍往回走。赵卫东一瘸一拐地走在中间,不时抽泣一下。郭春海走在最后,回头望向黑暗中的山林。

这次狩猎远未结束。那些系着红绳的狼,那个神秘的人影,还有被刻意标记的人参...这一切背后,似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阿坦布的桦皮屋里弥漫着松脂和兽皮的气味。郭春海蹲在火塘边,手指摩挲着从死狼脖子上取下的红绳。这根绳子比人参上系的要细得多,但打结的方式如出一辙——先绕三圈,再穿个特殊的扣。

是红绳萨满的手法。阿坦布往铜烟锅里塞着旱烟,火光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跳动,我小时候见过一次,在库尔滨河那边。

赵卫东裹着条狍皮毯子,手上的擦伤已经涂了獾子油。经历昨晚的生死时刻,这个干部子弟眼里的轻浮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敬畏:萨满?就是跳大神的那种?

不一样。乌娜吉往火塘里添了块松明,火光忽地窜高,红绳萨满是鄂伦春最古老的驯兽师,能用红绳和特殊的声音控制野兽。她看了眼父亲,阿玛哈,是不是已经失传了?

阿坦布吐出口烟圈:最后一位红绳萨满死在1962年,没留下徒弟。他接过那根红绳,在火光中仔细端详,但这个结...只有他们才会打。

郭春海想起那个神秘人影。月光下看不清面貌,但那人控制狼群的手法确实诡异。他转向赵卫东:你拍的照片洗出来了吗?

赵卫东连忙掏出相机,卸下胶卷:得回县里洗...不过我当时太慌,可能没拍清楚。

托罗布和格帕欠从外面推门而入,一股寒气随之扑面而来。托罗布的手中拎着一只松鸡,他得意地说道:“这只松鸡是我刚刚用套子逮到的,这方圆五里都没有狼的踪迹,那些畜生跑得可真快啊!”

然而,与托罗布轻松的语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格帕欠那凝重的脸色。只见他缓缓地伸出手,将手掌摊开,掌心中赫然躺着几个烟头。这些烟头都是“大生产”牌的,但与市面上常见的版本不同的是,它们的过滤嘴被染成了红色。

郭春海见状,心头猛地一紧,他立刻意识到:“这和昨天我们见到的是同一个人!”

阿坦布接过烟头,凑近闻了闻,眉头随即皱得更紧了。他面露忧虑地说道:“这烟里掺了东西……像是红景天和狼舌草的混合物。”

赵卫东好奇地插嘴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啊?”

乌娜吉轻声解释道:“这是一种兴奋剂,猎人有时候会用它来保持清醒。不过,如果过量使用的话,会让人产生幻觉。”她的目光转向父亲,接着问道,“红绳萨满也会用这个吗?”

阿坦布默默地点了点头,回答道:“调制特殊的声音时,确实需要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他突然用鄂伦春语说了串话,格帕欠听了脸色大变。

怎么了?郭春海问。

格帕欠艰难地吞咽了下:阿坦布说...红绳萨满驯狼是为了找人参。狼能闻到地下三米深的参味,比狗灵敏十倍。

屋里一时寂静,只有火塘里木柴噼啪作响。郭春海想起那些被刻意标记的人参和狼群领地重叠的奇怪现象。这不是偶然,是系统性的掠夺!

得报告林场。赵卫东摸出小本子,我爸可以派护林队...

不行。阿坦布斩钉截铁,护林队里有内鬼。

郭春海想起那个新来的副科长,还有昨天遇到的护林队。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他站起身:我们得主动出击。

你疯了?托罗布瞪大眼,昨晚差点交代了!

郭春海从墙上取下五六半,检查枪机:狼群白天分散活动,是最好时机。他看向赵卫东,你回林场报信,顺便把照片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