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死亡标记(1 / 2)

林间突然安静得可怕。连赵卫东都察觉到了异常,紧紧攥着相机不敢出声。郭春海盯着那根红绳,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脊背发凉——这不是山神的警告,是人为的。

他简短下令,换条路。

五人悄然撤退,托罗布扛着鹿肉走在最后,不时回头张望。郭春海刻意避开兽道,专挑难走的灌木丛穿行。赵卫东的迷彩服被荆棘刮得嘶啦作响,脸上也划了几道血痕,但这次他没喊疼。

走了约莫半小时,前方出现条干涸的河床。郭春海示意大家停下,自己先侦查了一番才挥手让队伍通过。河床上布满圆石,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赵卫东一个不稳摔了一跤,相机磕在石头上,镜头盖滚出老远。

我的相机!他心疼地捡起来检查。

托罗布不耐烦地拽他:命重要还是玩意儿重要?

正说着,格帕欠突然低喝:趴下!

所有人瞬间卧倒。郭春海顺着格帕欠的目光看去,河床对岸的灌木丛在无风的情况下晃动着——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乌娜吉悄悄张弓搭箭,郭春海也慢慢抬起枪口。灌木丛分开的瞬间,他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

钻出来的却是头半大的野猪,獠牙还没长全,哼哧哼哧地在泥地里翻找什么。赵卫东长舒一口气,刚要站起来,被郭春海一把按住。

不对劲,他耳语道,野猪不会单独行动...

话音未落,灌木丛又晃起来。这次出来的东西让所有人呼吸为之一窒——是头母狼,灰黑色的皮毛,右眼处有道疤,正是那天被乌娜吉射伤的那只。它警惕地环顾四周,鼻子不停抽动。

郭春海屏住呼吸。他们处在下风处,狼应该闻不到气味。但母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慢慢向河床走来...

一滴汗顺着赵卫东的额头滑落,砸在石头上发出轻微的声。母狼猛地抬头,黄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看向他们藏身的方向!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枪响。母狼受惊,转身就逃。野猪也跟着窜进树林,转眼没了踪影。

谁开的枪?托罗布压低声音问。

郭春海摇头。枪声来自东北方向,不是他们的人。他示意大家保持安静,自己慢慢爬到河床高处观察。远处的山脊上,隐约可见三个人影,其中一人手里拿着长枪。

偷猎的?跟上来的乌娜吉猜测。

郭春海眯起眼:不像...那几人穿着统一,行动很有纪律性,更像是...他突然明白了,那是林场新组建的护林队,队长正是李干事的亲信。

快走,他滑下河床,被护林队抓到带着枪更麻烦。

五人加快脚步,终于在太阳偏西时走出了危险区域。赵卫东瘫坐在树桩上,迷彩服已经看不出本色,昂贵的登山靴也划得满是伤痕。

歇会儿吧。郭春海检查了下弹药,还有三小时路程。

格帕欠砍了些树枝生起小火,乌娜吉切了几片鹿肉烤上。肉香很快弥漫开来,赵卫东狼吞虎咽地吃了两大块,连说比国营饭店的红烧肉还香。

郭师傅,他抹了抹嘴,刚才那狼...是不是认识你们?

托罗布哼了一声:它眼睛上的疤就是乌娜吉给的。

赵卫东肃然起敬,又要拿小本子记。郭春海却站起身:该走了,天黑前得到达鹰嘴岩。

接下来的路程相对平静。赵卫东渐渐掌握了山林行走的技巧,不再动辄摔跤。路过一片白桦林时,乌娜吉突然轻呼一声:

众人围过去,看见一株三品叶人参藏在灌木丛中。赵卫东兴奋地要拔,被郭春海拦住:太小,再过五年来采。他熟练地系上红绳,嘴里念念有词,是在跟山神打招呼。

赵卫东好奇地问:你们鄂伦春人真信这个?

乌娜吉正色道: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山里的规矩,破了要遭殃。她指了指人参旁边的一串爪印,看,这是紫貂的脚印,它也在守着这株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