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太妃伸手,用华丽的凰羽广袖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她也不卖关子,冷声直白道:
“不用白费力气了,她如今中了剧毒。”
“虽暂时无性命之虞,却也无法根治。”
说着,她就从袖中掏出一个墨绿色的小瓶,轻轻在宴茗秋面前晃了晃。
“本宫从来都不是赏罚不分之人。”
“也从不想将有功能臣赶尽杀绝。”
云太妃一步步走到宴茗秋面前,意味分明道:
“只要你乖乖做陛下的忠臣,有需之时上前征战,无需之时上交兵权,恪守本分。”
“那……本宫便会好好照顾你的母亲,按时为她服用缓解剧毒的解药。”
“否则——”
说着她就伸手端起国公夫人的下巴,细长的护甲不经意的划过国公夫人的皮肤,轻易便留下了浅浅的血痕。
云太妃继续道:
“否则,你的母亲,必会日日煎熬,生不如死。”
“直至,彻底疯癫,枯竭而亡。”
此时的宴茗秋虽气愤,可……到底稳重了不少。
他看清了局势,也便苍白的问了句:
“这毒,是你下的吧。”
太妃挑眉,言语挑衅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宴茗秋,如今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说着她就举起药瓶,作势要将它摔在地上。
“不妨告诉你,这毒是本宫亲手调配,解药,也唯有本宫能作出来。”
“所以,这笔买卖,你是做,还是不做啊?”
说罢,她松了手——
“浅儿……”
宴茗秋没再说下去,就在这时,他抬眸,看向了言浅之。
“当时,若你是我,会如何做?”
说这话时,他一脸疲态。
眼底的生机似乎已经完全散尽,只剩下了死一般沉寂的荒原。
透过宴茗秋的双眼,言浅之仿佛瞧见了一座即将倾倒的大厦……
她知道,宴茗秋在期待自己的答案。
可……
从始至终,言浅之从来都是被抛弃的那个。
她全然未体会过母爱。
所以,自然不可能彻彻底底的,对宴茗秋当时的心境感同身受。
但,她还是凭着直觉,一字一句的回应了他的话。
“坦白说,我不知道。”
“因为,我从未有过这般珍视的人。”
“但阿宴哥哥,你所做的决定,也无需任何人置喙评说。”
“因为在那种情况下,不会有人考虑得比你更深,更远。”
“所以,你一定走了一条,最适合的路。”
似乎是想赶紧打破这样沉重的氛围,所以,言浅之熟练的挤出一个笑容。
她伸手摸了摸宴茗秋的脸庞,眉眼含笑道:
“看,现在的阿宴哥哥,依旧很好啊~”
说这话时,言浅之甚至有一种错觉。
她觉得,自己似乎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小朋友……
不过,有一说一,这哄一哄的法子,好像还挺有效。
就是——
宴茗秋看自己的眼神……似乎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她瞧得认真,但下一秒,宴茗秋已经伸手,小心翼翼的,托住言浅之伏在自己脸庞处的手。
而后,白皙光滑的脸颊微动,跟小动物撒娇似的——
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