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灵异恐怖 > 暴君读心:我靠剧透拿捏他 > 第131章 我该如何写出大秦未来的文治武功?

第131章 我该如何写出大秦未来的文治武功?(2 / 2)

十二卷分科陆续确立,各路能工巧匠或被征召,或自愿来投。

农科试种双季稻,田埂边插满标记木牌,随风摇曳;冶科开炉炼新钢,铁水奔涌如赤蛇,映红半边夜空;医卷始录针砭之术,铜人模型上密布刻度,银针轻触穴位即发出微鸣。

一部前所未有的《工经大全》,正在黄沙与墨香中缓缓成型。

八月初七,在无数次飞鸽传书与实地校正后,首卷《火薯耕作法》初稿完成。

我亲自抱着那厚厚一叠绢帛,赶赴少府监,请调了二十名咸阳城中最好的抄工,辟出专室,命他们昼夜誊抄。

笔尖划过绢面,沙沙声连成一片,宛如春蚕食叶。

墨香浓郁,熏得人头脑微晕。

李斯闻讯而来。

他站在灯火通明的抄写房外,接过我递上的一页样稿,目光一扫,神情便凝重起来。

“‘每亩留苗三百六十株,株距一步半,行距两步。去顶宜在白露前三日,巳时为佳’……”他低声念着,手指下意识地在袖口摩挲,仿佛在丈量那精确到寸的农事节奏,“赤壤君,你这写的不是农书,是律法。”

我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我就是要它如律令般,不容置疑,不可违背。

然而,律法总会触动旧规。

次日早朝,某博士于殿前伏地进言:“闻有妇人执笔,纂修百工之法,恐乱祖制!”言罢,群臣侧目,气氛骤紧。

我命人将此议原文抄录,张贴于赤壤堂外的院墙上,并在旁边另附一告:“凡能当面指正《工经大全》疏漏者,一字千金;凡敢署名于此者,赐金十两,以彰其胆气。”

此后七日,墙下围观者众,却再无一人敢当面质疑,更无一人敢署名。

九月十三,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将按部本班之时,轲生自敦煌星夜归来。

此前八月初九已有急报飞鸽传来:“井水渐浅,民多惶恐。”我当时正忙于校订《水利卷》,未及深究。

此刻,他冲入赤壤堂,未及行礼,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用湿布层层包裹的匣子,布面尚带潮气,滴落几滴水珠在地。

“君上!”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惊惶,“党河上游,二十里内的井群,水位下降了三尺!当地老人说,自开春以来,从未见过如此景象。属下怀疑,是……是雾盘架设过密,吸走了天地水汽,伤了地脉!”

我心头猛地一震,快步上前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块干裂的陶片,正是当地的土样。

指尖轻触,粗糙皲裂,仿佛触摸到一片垂死的土地。

我只算计了产出,只算计了效率,却忽略了最致命的一点——生态反噬!

我当即召来墨鸢与宫中太医令连夜会商。

太医令看过土样,听完陈述,脸色煞白:“西北本就风高土燥,民众多有肺腑之疾。若地下水脉枯竭,土地沙化,不出十年,敦煌绿洲恐将变回死地,届时人畜难存,此非天灾,乃人祸也!”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背脊,衣衫贴在身上,凉意刺骨。

我放下朱笔,手心全是冷汗。

那一道命令,不只是暂停六座雾盘,更是向我自己亲手点燃的革新之火,泼去了一瓢冰水。

成功太容易让人盲目。我们算尽了人力,却忘了天地也有脾气。

连夜提笔,用朱砂在已经定稿的《水利卷》上,重重写下批注:“凡引水灌溉,取用不得过三成,养地须留二分湿,违者以渎职论处!”随即,我签署了第一份以工经院名义发出的正式政令,加盖赤壤君印,八百里加急送往西域:“伊犁河谷新建六座雾盘之工程,即刻暂停,待勘验水文后另行定夺。”

这一收一放,朝野震动。

亥时三刻,万籁俱寂。

我独坐赤壤堂中,案头堆满修订过的绢册。

烛火将熄,影子拉得很长。

我摊开《总纲序言》的素绢,提笔欲书,手腕却微微发抖。

成功不该带来愧疚,可为何,我总觉得对不起那些曾相信“雾盘能唤雨”的百姓?

忽然,廊下铁马轻鸣,风穿户牖。

一道极轻的脚步声自檐外传来,踏碎寂静,也踏碎了我的思绪。

我尚未抬头,那熟悉的压迫感已笼罩案前——是嬴政。

他手中拎着一只黑漆描金的小盒,径直走到我的案前,目光落在我笔下那张空白的绢纸上。

“你在写什么?”他问,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

我缓缓抬起头,迎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答道:“在写一部……能让大秦在千年之后,依旧能自己长出匠人,自己种出粮食的书。”

他沉默片刻,将手中的漆盒放在了我的桌上,轻轻打开。

盒中,静静躺着一块干瘪发黑的东西,用蜂蜡完美地封存着。

那是我当年在皇家庄园里,试种成功后献给他的第一块火薯干。

触手冰凉,蜡壳光滑如镜,映出我疲惫的脸。

“你写的每一个字,”他凝视着那块火薯干,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都该是用这样的东西磨成墨,用血写出来。”

我心中剧震,抬眼看他。

烛光摇曳,他的目光不再是试探,不再是审视,而是一种混杂着钢铁意志与无上信赖的火焰。

“朕明日,便会诏告天下。”他一字一顿,声如金石,“《工经大全》,为我大秦国本之典。凡参与纂修者,享列侯之仪仗,其功入太庙。凡暗中阻挠、非议诋毁者——”

他顿了顿,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以毁我大秦社稷论处。”

国典既立,法度森严,天下工匠之心,尽归于此。

然而,书成之后,谁来执教?

谁来考评?

这庞大的知识体系,如何从冰冷的绢帛,化为帝国生生不息的血脉?

嬴政的雷霆之威,为我劈开了一条路。

但我清楚,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