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鼻头一酸,死死咬住嘴唇,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挺直脊背,重重一声:“是!先生!”
“全都有,净手!”
水声哗哗,响彻小院,洗去的不仅是尘土,更是心头那点浮躁。
二楼窗棂后,苏晚晚倚着窗框,看着楼下那群埋头搓洗的背影,“这第一节课内容很好。。”
身后,沈青鸾也有些动容,“仁心二字,说来虚妄,其实全在这些琐碎里。”
“青鸾,”苏晚晚侧头看她,“该你立威了。”
沈青鸾理了理袖口,目光一定,“明白。”
她是官家小姐,又是女子,若露不出点真本事,压不住这群寒门野路子,她提步下楼,步履生风。
院中,学徒们刚擦干手。
沈青鸾拍掌两声,伙计抬上一具蒙着白布的物什,放稳后,她伸手一把掀开,白布落地,露出个画满经络穴位的木制假人,蒙着层猪皮。
“我是针灸教习,沈青鸾。”沈青鸾指尖一翻,一点寒芒在指间跳跃,“今日只练一招。”
她随手扯下腰间束带,将双眼蒙得严严实实。
众人屏息。
素手扬起,银光如电,“噗。”一声闷响,长针稳稳没入假人“关元穴”,入木三分,不多不少。
底下响起一片抽气声,这得废多少根针,才能练出这等准头?
沈青鸾扯下眼带,神色清冷,“别看了,练出来的。”
“从今日起,每人每日,对冬瓜刺三千下。练不完,晚饭免了。”
“三……三千?”有人腿肚子转筋。
“嫌多?”沈青鸾冷笑,“人体死穴三十六,扎错一针就是一条人命。手不稳,有什么资格拿针?”
“阿秋。”
“在!”阿秋挺胸抬头。
“你底子好,以后便是这针灸课的大师姐。”沈青鸾将一盒特制银针拍在她掌心,谁敢偷懒,记下来扣积分。”
积分制,这一招,苏晚晚用得炉火纯青。
阿秋捧着那盒银针,只觉重若千钧,这是信任,“是!沈教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