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说得是。”
柳云萱垂下眼帘,替永王妃夹了一块新上的糕点,声音平和,“只是王爷常教导,有多大碗,吃多少饭,靖王府如今只求安稳度日,妾身打理些庶务,也不过是为王府略尽绵力,不敢有太多奢求,盟友二字,重若千钧,非我等能轻易企及。”
她这话既回应了永王,也表明靖王府目前安分守己的态度,将永王隐含的联手之意轻轻挡了回去。
永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笑了笑,不再多言,转而与康郡王妃讨论起画作来。
宴会尾声,永王妃以欣赏一株罕见绿牡丹为由,单独邀柳云萱移步至花园深处的一处暖阁。
暖阁内幽静雅致,只剩二人。
永王妃屏退了左右,亲自为柳云萱斟了杯花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语气却透着一丝郑重,“云萱妹妹,今日请你过来,实在是王爷有一事,想亲自与妹妹商议。”
柳云萱眼底的了然一闪而逝,面上依旧从容,微微扬起唇角,“王妃请讲。”
永王妃略作沉吟,似在斟酌措辞,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紧,“王爷他,很是欣赏妹妹的才华与能力,觉得妹妹这般人物,困于日渐式微的靖王府,实在是委屈了。”
“靖王殿下身子日后如何,犹未可知,王爷的意思是,若妹妹愿意,他可向陛下请旨,迎妹妹入永王府为侧妃,以妹妹之能,必能协助王爷打理府务,将来……将来前程自是比在靖王府要广阔得多。”
她顿了顿,观察着柳云萱的神色,补充道,“王爷是真心欣赏妹妹,绝非轻慢,况且,永王府与靖王府同气连枝,妹妹若过来,对靖王府而言,亦是多了一份依仗,岂非两全其美?”
柳云萱听完,心中先是愕然,随即涌起一股荒谬与怒意。
她万万没想到,永王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什么欣赏才华,分明是看中她背后的商业网络和敛财能力,想将她连同她的产业一并吞下!
还想让她以靖王妃之身改嫁他为侧妃?
简直是对她,也是对楚砚沉和整个靖王府的羞辱!
她缓缓放下茶盏,抬起头,目光清亮锐利,直视永王妃,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永王妃,此话恕云萱万万不能从命。”
“哦?”
永王妃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放下茶盏,轻声细语,“妹妹何出此言,可是觉得侧妃之位委屈了?以妹妹之能,日后……”
“永王妃,此话恕云萱万万不能从命。”
她重复一遍,目光澄澈,不闪不避地对上永王妃微微错愕的眼神,“云萱既已嫁入靖王府,便是靖王楚砚沉的妻子,此生此世,荣辱与共,绝无二心,王爷待我以诚,信我以重,我亦当以真心回报,岂能因前程利弊,便背弃夫妻盟誓,行此等趋利避害,令人不齿之事?”
她站起身,虽姿态依旧恭敬,脊背却挺得笔直,带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凛然气度,“永王殿下与王妃的美意,云萱心领,但此事关乎云萱品行为人,更关乎靖王府与永王府的清誉,还请王妃莫要再提,今日之言,云萱只当从未听过,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