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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龙隐忧思赴蓬莱,烛影摇红暖阁深(1 / 2)

时光流逝,秋去冬来。凛冽的北风裹挟着初雪,将忘忧镇覆成素白天地。

将军府庭前那株见证过三载烽火的老槐,如今虬枝挂满冰凌,在寒风中发出碎玉般的清响。

内室炭盆灼灼,拓跋玉裹着银貂绒狐裘斜倚暖榻,面色却比窗外积雪更苍白几分。?

孕方七月,那腹隆竟如常人九月之巨,锦衾狐裘堪堪掩住惊人弧度。

每每锦书伺候更衣,她便要急急拢紧襟口,这般异常若教下人窥见,怕要惹出“妖胎”的骇人非议?。

此刻浮春捧着刚炖好的血燕羹,小心翼翼奉到她唇边。拓跋玉勉强喝了一小口,那温润的羹汤甫一入喉,熟悉的翻江倒海之感猛然袭来。

她猛地推开浮春的手,伏在榻边,剧烈地干呕起来,瘦削的肩膀不住颤抖,呕得撕心裂肺,却只吐出几口微酸的清水。连日如此,胃里早已空空如也。

“玉儿!”一声低沉压抑的呼唤响起。白战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立在门边,玄色常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眼底却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心疼与焦灼。

他快步上前,挥退浮春,半跪在榻前,宽厚温暖的手掌抚上妻子冰凉汗湿的额头,另一只手稳稳地、极尽轻柔地拍抚着她剧烈起伏的后背。

那小心翼翼的力度,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易碎的珍宝。

“莫怕…吐出来…吐出来或许好受些…”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看着妻子呕得几乎脱力,苍白的唇瓣紧抿着忍受痛苦,白战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反复揉捏,痛得几乎窒息。

他的玉儿,那个曾纵马如飞、笑声朗朗的北境明珠,如今竟被这腹中骨肉折磨至此!

龙族血脉让他清晰感知到那腹中躁动的生命。五个月前初显怀时便觉异常,如今这不合常理的胎形更如芒刺在背。

指尖触到貂裘下硬如磬石的腹壁时,他瞳孔骤缩,五百年前西海龙渊的《异胎录》赫然浮现脑海:“龙种入凡胎,五月显山岳,七月噬母元...”

更为深重的忧虑,如同冰凉的毒蛇,悄然缠绕上白战的心脏,比这北地的寒风更刺骨。

他,北境三军主帅白战,麾下百万铁骑,威震狄戎,是这片冻土上不败的战神。

然而无人知晓,这副凡人之躯内,沉睡着一个足以惊世骇俗的真魂——西海龙王三太子敖烈!

五百年前,他位列仙班,受封“天龙八部,广利菩萨”。一场劫数,令他真灵转世为凡人白战,在此红尘历练,镇守边关。

这身份,将军府上下,除了他深爱的妻子、长子与大舅哥并亲卫楚言与侍女浮春,皆一无所知。

此刻,最令他夜不能寐的,正是这腹中即将临世的小东西!凡人女子孕育龙种,自古罕见。

古籍中语焉不详的记载,无外乎几种惊悚的可能:产下坚硬冰冷的龙蛋?诞下半人半龙、拖着鳞尾的异童?他不敢深想。

寻常的接生婆,骤然见到主母诞下如此“妖物”,岂不吓得魂飞魄散,当场毙命?

消息一旦泄露,顷刻间便是泼天大祸!流言蜚语足以摧毁将军府的威望,更可能引来凡间朝廷的猜忌。

甚至会引起天庭不必要的注目。那时,他该如何护住虚弱的玉儿和懵懂的长子?如何面对这满城信赖他的军民?

白战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眸中翻涌的金色龙影。

这段时日,他从未真正安眠。今夜他亦是如此,哄睡了被孕吐折磨得疲惫不堪的妻子,他便悄然起身,独自一人立于书房的雕花木窗前。

窗外是沉沉的夜幕,寒风呜咽着掠过庭院光秃的枝桠,如同他心底无声的咆哮与挣扎。

他望着天边那轮孤清的寒月,思绪却早已飞越千山万水,回到了记忆深处那片浩渺无垠的西海,那些腾云驾雾、呼风唤雨的日子……

直至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第一缕微光刺破黑暗,他才敛去所有外泄的情绪,恢复成那个沉稳冷峻的白将军。

就在昨日,一道灵光凝成的符箓破空而至,悬停在白战书房,散发出熟悉的太清仙韵,是师弟重阳子的千里传音!

神念探入,重阳子急切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大师兄!师尊三日前突感天机,已于‘混元洞’紧急闭关,归期难料!十年一度的蓬莱‘问道收徒大会’下月十五开启,各方仙山福地、世家子弟云集,岛上群龙无首,恐生事端!师弟无能,威望不足,恳请师兄速归主持大局!”

这传音,犹如一道划破阴霾的闪电,瞬间劈开了白战纷乱的思绪。契机,这是天赐的契机。

蓬莱仙岛!那里灵气充沛,仙医妙手无数,定能缓解玉儿的孕吐之苦,助她安养待产。

长子已十五岁,根骨清奇,正是筑基的好时机,正好可拜入蓬莱门下,修习正统仙术,未来前程不可限量。

最重要的是,在蓬莱!没有凡人接生婆,那里皆是道法精深的同门或修为有成的仙仆。

即便玉儿产下龙蛋或人身龙尾,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桩奇闻轶事,断然不会引起恐慌。甚至岛上的仙灵之气,或许能助这小东西顺利降生!

一个清晰的计划在白战脑海中迅速成型。军务不可废,狄戎虎视眈眈。

大舅哥拓跋野,勇武沉稳,深得军心,且是玉儿至亲,由他暂代主帅之职,自己方能放心离去。

心意已决,一股久违的锐气自白战眼底迸发。他步履轻快地返回云起堂,掩上房门,径直步入内室。

行至床榻边,他轻轻撩开帐幔,俯下身,在拓跋玉陷入昏沉睡梦的额上印下无比珍重的一吻。

指尖拂过她凸起的腹部,一丝极其微弱的、源自同族的温热脉动传来,带着懵懂的生命力,却又让他心头那根担忧的弦绷得更紧。

白战不再犹豫,起身大步流星走出内室。玄黑的貂裘大氅被他顺手抄起,肩背一振,利落地披上。

厚重的府门在他身后“吱呀”一声开启,凛冽寒风裹挟着霜尘扑涌而入。此时天光微亮,薄雾未散,将军府内一片沉寂,仆从丫鬟犹在深眠。

他利落的翻身上了早已在门外等候的踏雪。此马神骏非凡,乃异种龙驹,蹄下隐隐有风雷之声。

“驾!”

一声短促的喝令,乌骓马如离弦之箭般射出,瞬间融入忘忧镇清晨清冷空旷的街道。

马蹄铁叩击着青石板路,发出清脆急促的“哒哒”声,在寂静的晨光中回荡,惊起了屋顶几只缩着脖子的寒鸦。

城门在望。高大的门楼下,值守的亲卫兵卒顶盔贯甲,肃立如松。

远远望见那匹标志性的乌骓马和马上熟悉的身影,凛冽的煞气扑面而来。

守门统领瞳孔一缩,立刻挺直腰背,右拳重重捶击胸口厚重的甲叶,发出“铛”的一声脆响,高声道:“将军!”

身后士卒齐刷刷行礼,动作整齐划一,目光炽热而敬畏。

白战勒马,微微颔首,目光如电般扫过城门防御,沉声道:“严加戒备。”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入每个士卒耳中。

随即,他一夹马腹,乌骓马长嘶一声,四蹄腾空,如一道黑色闪电冲出城门,奔向那片被霜白色覆盖的辽阔原野。

策马疾驰了一个多时辰,远离了忘忧镇。寒风越发刺骨,卷起地上的细雪冰晶,打在脸上如同针扎。

一片连绵起伏的巨大营盘出现在视野尽头。黑色的旌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宛如蛰伏的巨兽。正是白战麾下北境军的核心大营——苍狼营。

营门高达丈余,用巨大的原木捆扎而成,包覆着冰冷的铁皮。拒马、鹿砦、哨塔林立,戒备森严。

守门的年轻将领远远看见乌骓马驰来,立刻高呼:“将军回营!开营门!”

沉重的营门缓缓开启。白战飞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将缰绳抛给迎上来的守门小将,那小将肃然领命,牵马离去。

“速请殿下与小公子至帅帐议事!要快!”白战对另一名传令兵沉声下令,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言罢,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流星朝着营地中央那座最大的、覆盖着厚厚一层寒霜的牛皮帅帐走去。

厚重的帐帘被他一把掀起,一股混合着皮革、汗味、炭火和铁锈气息的独特军营味道扑面而来。

帅帐内陈设简朴却透着凛冽的肃杀。巨大的沙盘占据中央,插满代表敌我态势的各色小旗。

壁上悬挂着北境疆域图,桌上堆着军报文牍,角落里的炭盆散发着微薄的暖意。

白战解下大氅,随手搭在椅背上。他走到巨大的沙盘前,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上面代表狄戎王庭那一片密集的红色小旗,眉头紧锁。北境局势,如履薄冰。若非万不得已…

帐外传来急促而沉稳的脚步声。帐帘再次掀起,带进一股更猛烈的寒气。

一个身形高大魁梧、宛如铁塔般的汉子率先踏入帐中。

他身披玄黑色重甲,甲叶上凝结着白色的冰霜,浓眉虎目,阔口方鼻,正是拓跋玉的嫡亲兄长,白战倚重的大将,拓跋野。

他身后,跟着位劲瘦挺拔的少年?。玄色窄袖战袍覆着轻便的锁子软甲?,?寒风吹拂间露出初显凌厉的下颌线条?。?

那双遗传自拓跋玉的桃花眼本含三分春水,此刻却凝着白战独有的冷冽霜色?,?似未出鞘的短刃藏锋于睫?。?

白念玉按剑趋步踏雪而来?,?积雪在牛皮战靴下发出沉实的吱嘎声?,?看见父亲瞬间眸光骤亮如星火迸溅?,?却只右拳叩胸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父帅!”

“嗯。”白战应了一声,目光在儿子身上停留了一瞬,掠过一丝暖意,随即又恢复了主帅的冷峻。他看向拓跋野:“坐。”

拓跋野敏锐地察觉到白战眉宇间深藏的疲惫与一丝罕见的焦虑。

他依言坐下,厚重的甲叶砸在胡凳上发出铿锵之声,震得炭盆火星飞溅。?

白念玉却如青松贯雪般钉在原地,玄甲未动分毫。少年左手虚按腰畔剑柄,眼睫低垂凝视地面冰霜融化的轨迹,仿佛在研读军阵图上的等高线,这是随父巡营十载刻进骨血的警觉。

当拓跋野甲叶震响的刹那,他瞳孔深处似有金芒微烁,好似冰封龙渊乍现的裂痕,转瞬又湮灭于沉静的墨色之中。

“大哥,”白战开门见山,声音低沉而凝重,“玉儿的情况,你知晓。孕吐不止,日渐消瘦,寻常汤药俱无效用。”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帐外,仿佛穿透了营帐,看到了万里之外的蓬莱仙岛,“我欲带她离开北境,前往东海蓬莱仙岛养胎。那里灵气充沛,或有奇法能解她之苦楚。”

“蓬莱?”拓跋野虎躯一震,眼中瞬间爆发出惊愕的光芒。他是凡人悍将,但也听过那些虚无缥缈的仙家传说。

妹夫何以能去那等地方?还说得如此笃定?他心中疑窦丛生,但看着妹夫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关切与焦灼。

联想到妹妹那惨淡的模样,质疑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沉声道:“玉儿受苦了!若能去仙岛养身,自是最好!末将…”

白战抬手打断他,目光如炬:“军务为重!北境不可一日无帅。狄戎近来异动频频,你比我更清楚。”

他盯着拓跋野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走之后,由大哥,你,暂代北境三军主帅之职,统御百万将士,镇守玉门关!”

“什么?!”拓跋野猛地站起,甲叶碰撞声大作。他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重托!代理主帅?统领百万大军?这担子如山岳般沉重!

他震惊地看着白战,声音都变了调:“将军!末将…末将恐难当此大任!军中宿将…”

“你当得起!”白战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势,那是身经百战积累的绝对权威,仿佛带着无形的龙威,让拓跋野瞬间感到一股磅礴的压力,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

“你骁勇善战,熟知军务,在军中威望卓着,更是玉儿至亲!由你暂代,我方能安心离去,这是军令!”

他绕过桌案,走到拓跋野面前,重重拍了拍他覆盖着冰冷甲叶的肩膀,“大哥,北境,还有将军府,就托付给你了!务必稳住局势,等我归来!”

那眼神中,有信任,有托付,更有一种深沉的、只有拓跋野才能隐约感受到的超凡压力。

拓跋野感受到肩头那沉甸甸的分量和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所有推拒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深吸一口凛冽的空气,胸膛起伏,猛地抱拳,单膝跪地,甲叶砸在地上发出沉重声响。

声音浑厚而坚定:“末将拓跋野,谨遵将军令!人在城在!城破人亡!必不负所托!请将军放心!”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当两骑踏碎官道最后半里冻霜返回将军府时,檐角风灯已次第亮起,昏黄光晕在青砖照壁上投下幢幢人影。

白战勒住踏雪,玄铁护腕与缰绳摩擦出刺耳锐响,未等守卫上前,白念玉的墨骊驹已抢先半个马身横挡白战左侧,少年甲胄覆着薄冰,呵气成雾的眼眸却灼灼扫视着府门阴影。

“王爷、世子回府!”守卫长雷泽的吼声震落门楣冰棱。四名黑甲卫应声涌出,铁手套精准扣住躁动的马辔。

侧门兽环叩击声未歇,门缝里倏地挤出个冻得通红的圆脸:“雷爷?可是...哎呦!”

小厮阿成被门后寒风呛得踉跄,却不忘扯嗓子朝院内嘶喊:“长生!夯货!速牵踏雪墨骊入厩,温黄酒搓蹄!”

积雪覆盖的甬道深处传来踢踏木屐声。唤作长生的马奴拖着微跛的右腿奔来,破袄肩头还沾着草料,伸手欲接缰绳时,踏雪突然人立而起!

碗口大的铁蹄擦着长生面门掠过,惊得雷泽拔刀出鞘三寸。却见这跛足马奴不退反进,枯瘦五指如铁钳般扣住马笼头,喉间滚出几声古怪低啸。

那匹踹翻过三名马夫的烈马竟瞬间垂首,温顺地蹭了蹭长生结冰的衣襟。

“爹?”白念玉突然低唤。少年不知何时已按剑挡在白战身前,玄甲缝隙里青蓝微光潮涌般明灭,方才烈马扬蹄的刹那,他瞳孔已化作竖立的金梭。

白战宽厚手掌无声覆上儿子肩甲,龙威如温水般漫过少年紧绷的脊背:“无妨。”

白战目光扫过长生跛足踏碎的雪窝,深潭似的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待那对奇异主仆消失在马道尽头,他才拂开肩头凝霜的貂氅,斗篷卷起的气流将阶前碎雪旋成小小龙卷。

“龙驹识旧主。”白战靴底碾过门廊新铺的艾草灰,轻语随白汽飘进白念玉耳中,“二十年前西海岸,也有个爱在马厩唱潮歌的跛脚鲛奴。”

酉正三刻,将军府门檐下的鎏金铎铃在朔风中碎响。白战父子穿过三重垂花门,玄色貂氅肩头积满霰雪,乌皮靴踏碎回廊新撒的艾草灰。

亲卫统领楚言如铁塔般镇在云起堂白玉阶前,玄铁护腕叩胸惊落冰凌:“王爷,世子!”

朔风卷着雪粒子抽打云起堂的茜纱窗。?楚言推开紫檀木门的瞬间,门轴碾碎凝结的冰晶,发出刺耳锐响。

外厅当值的锦书正踮脚调整错金螭纹熏笼的风门,浮春怀抱的鎏银双鱼汤婆氤氲白雾。

暖光骤然漫过门槛,惊得两个大丫鬟急退半步,鸦青裙裾拂过波斯绒毯,垂首屈膝的弧度如并蒂莲开:“王爷安,世子安。”

白战喉间滚出个短促的“嗯”,玄氅卷起的寒风却将熏笼暖雾撕开裂口。

赤金炭火映亮父子凝霜的眉睫,白念玉肩头锁子甲鳞片挂着冰棱,随卸甲动作叮当坠地,在青砖砸出七八点湿痕。

青铜狻猊炭盆跃动着橘红舌焰。?白战单膝点地,精钢护腕贴近火舌。

寒冰融化的水珠沿玄甲沟壑蜿蜒,滴入炭火时腾起细小白烟,铁腥气混着松脂香在堂内弥漫。

少年沉默效仿父姿,冻疮绽裂的虎口抵住膝头,血珠渗进护腕紫貂镶边的绒毛,凝成玛瑙似的暗红。

锦书捧着热帕欲上前侍奉,被白战抬手止住。他屈指弹落肩甲残雪,玄氅内衬银狐腋毛沾着的冰碴簌簌而下,在绒毯化作深色圆斑。

内室门枢转动时带起微风。?李嬷嬷佝偻的背影映在紫檀屏风上,银针正挑动青玉烛台里将萎的灯芯。

火光“噼啪”窜高刹那,拓跋玉蜷在美人榻上的轮廓骤然清晰。杏子红寝衣肋下绷出弦月般的紧绷,紫貂衾滑落腰际,隆起的腹峰在烛光下投出危崖般的阴影。

烛油顺着烛台蟠螭纹滴落,在李嬷嬷虎口烫出红痕。老妪急撤手转身,银簪在暮色里划出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