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会名单上的贵夫人悉数丧命,且临终前均留下五字遗言——“金氏不该亡”。
若言欢大师之死已令人震惊不已,那么众多官员夫人同时殒命,此事便愈发显得扑朔迷离,众人开始相信凌王金齐山的逝世并非偶然。
尤其是在皇上寿辰之日,发生如此诡异之事,不明真相的百姓自会倾向同情言欢大师。
即便那些未曾参与凌王事件的官员,在此番风波过后,亦不禁心生疑窦:五年之前,皇上是否确实出于排除异己的目的,而冤枉了凌王。
苏晏如的目光落在王坤福递来的信件上,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看来瑞阳长公主的手段,确实出人意料。”
她随手将信笺置于一边,向身旁的老嬷嬷询问:“宫宴的准备事宜,是否已经妥当?”
嬷嬷轻点其头:“此刻,宾客们应当已经陆续入座。”
苏晏如转头看向沈述白:“我们也应当动身了。”
毕竟,不能总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
苏晏如换上了华美的宫装,沈述白亦身着飞鱼服。
与沈述白相识已久,苏晏如却是首次见他身着如此正式的服饰。
即便是面见皇上,他亦未曾如此刻意打扮。
苏晏如从头至尾打量着他,不禁笑出声:“沈大人这身打扮,实在是英姿飒爽。”
沈述白在她的注视下略显局促,轻咳一声以掩饰:“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
苏晏如走到他的身旁,握住了他的手:“我说真的,沈大人的确风采翩翩。”
沈述白轻轻一握她的手心:“放手吧,众目睽睽之下。”
虽是如此说,他却并未真正松开手。
苏晏如双眼弯成一道月牙:“何必害羞?我们又不是未曾有过牵手,甚至更加亲密的举止……”
沈述白忙不迭地掩住她的口:“切勿胡言。”
苏晏如轻轻松开他的手,笑容愈发灿烂。
两人肩并肩,笑容满面地步出房门。
深知今夜即将发生何事之人,若见到他们如此模样,恐怕会认为他们过于冷漠无情。
两人谈笑风生地踏往皇上的寝宫——大部分时间里是苏晏如轻松地说笑着,而沈述白则安静地聆听,他宽大的衣袖轻握着她的手,时不时地侧目温柔地望向她。
抵达皇上的寝宫时,发现皇上正埋头于批阅奏折。
显然,宫外发生的事件已经传至他的耳中,因此他的神色颇为不悦。
当大总管轻声问安时,皇上抬起头淡淡瞥了他们一眼,旋即又低头继续他的工作。
苏晏如轻盈地走到软榻边坐下:“皇兄,今天是您的千秋佳节,为何还未更换吉服?”
皇上不悦地冷哼了一声。
“谁不想我早点归天,这寿宴还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苏晏如轻巧地吐了颗葡萄进嘴:“自然要庆祝,不如此我们怎能有机会找出瑞阳长公主的疏漏?”
皇上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小妮子,竟敢拿我作饵。”
“这不正是为了您好?”
皇上将手中的奏折掷于桌上,正欲发作,一位宫女轻步进入。
“陛下,皇贵妃娘娘已至,现正在芙蓉台与诸位大臣的家眷叙话。”
皇上扬了扬眉:“永安,你快去陪你母亲,我更换服饰后便至。”
苏晏如微微一笑,对沈述白道:“我先行一步,你随后陪同父皇过来。”
沈述白轻点头部,当苏晏如从他身边飘过时,他温柔地握了握她的手:“小心行事。”
苏晏如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放宽心,一切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皇上的寿宴设在花团锦簇的芙蓉台,四周遍植芙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芬芳。
踏入芙蓉台的园中,苏晏如便瞧见诸多官员的家眷正在赏花。
如此盛大的排场,想要不引人注目实属不易,加之园外的太监高声宣报“永安公主驾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