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如微微扬起眉头。
何来证据?
她轻嗤一声:“原来王小姐意欲探听消息,可惜你怕是要失望了。”
“殿下……”
苏晏如轻抬一手,向门外呼唤:“尘月。”
尘月应声而入。
苏晏如连看都不再看王珍珍一眼:“王小姐若愿在府中暂住几日,便有劳尘月引你下去安顿。”
王珍珍错愕不已:“殿下……”
“王小姐,请。”尘月手持绣春刀,目光冷漠地注视着她。
王珍珍面色惨淡,紧抿着双唇,无奈地跟随尘月离去。
沈述白午后归来,径直踏进她的庭院。
此时,苏晏如午梦初醒,正坐在妆台前,由丫鬟梳理云鬓,只见沈述白阔步而入。
苏晏如从镜中斜瞥了他一眼,正欲询问驿馆的情形,却听沈述白开口便问:“你将王珍珍囚禁了吗?”
苏晏如目光凝视他少许,扬了扬眉梢,语带讥讽:“怎么,你的语气听起来倒像是要质问我一般?”
“果真将她囚禁了?快放了她。”
察觉气氛不对,屋内的丫鬟们欲退出,苏晏如却不疾不徐地低声喝止:“继续。”
梳头的丫鬟无奈,只得继续手中的活计。
“你可是对她动了怜悯之心?我就不放,你能奈我何?”
沈述白脸色阴沉:“苏晏如,别再胡闹。珍珍何辜,你竟要囚禁她?”
“你瞧,这不是急了?我早就说过你对她有意思。沈述白,你终于暴露了真面目!”
沈述白深深吸气,对屋内的丫鬟们沉声命令:“都退下!”
丫鬟们惊慌失措地退了出去。
苏晏如目光流转至门外,手臂支颐,含笑凝视镜中的沈述白,语气却冷若冰霜:“沈述白,你胆敢如此顶撞本公主,莫非是不想活了?”
沈述白走到她身后,轻抚了抚她的脸颊,目光在镜中与她交汇,温和而坚定:“明明是你错在先。我与珍珍之间清清白白。”
“你口口声声珍珍,除非我愚笨,否则谁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
“够了!你不宜再留在我府中,我这就安排人送你回宫。”
“哼,你这寒酸之地,本公主还不屑一顾!即刻便走,你可别后悔!”
沈述白轻轻搂住她的细腰,将她轻轻抱起,放置于梳妆台之上,随后深情地封住她的唇。
苏晏如顺从地与他互动,将梳妆台上的物件悉数推落至地面。
门外之人听到屋内噼啪作响,物品摔落的声音,尘风与尘月相视,满脸茫然。
这究竟是在上演哪一幕戏码?
他们宁愿相信奇迹,也不愿意相信自家主人会与永安公主真正争执。
因此,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们又在为某人上演一出戏。
屋内物品摔落声渐渐止息,接着永安公主怒气冲冲地步出屋门,双颊泛红,眼中闪烁着泪光,唇瓣肿起,径直离去,不回顾一眼。
房内,沈述白望着凌乱的梳妆台,嘴角勾起一抹低沉的笑。
这场面,实在是……令人兴奋。
苏晏如乘坐马车离开沈府不久,府内便流传起永安公主与沈述白激烈争执后返宫的消息。
这消息迅速散布至府外。
众人初时不以为然,然而不到半个时辰,宫廷的使者便来到袁府,急召沈述白入宫。
又过了一刻钟,宫廷再传消息:沈述白因触怒公主,被罚跪于公主宫门外,直至公主息怒方能起身。
这消息传播之快,直至夜幕低垂,全城之人皆已知晓。
当然,这消息也被层层递进,最终传入皇郝寺。
皇宫深处。
苏晏如斜倚在柔软的榻上,翻阅着手中书籍,沈述白则坐在一侧,细心地将岭南急递的荔枝剥好,轻送至她唇边。
品尝了几颗后,苏晏如轻轻摇头:“过于甘甜,你尝尝吧。”
沈述白并不嗜甜,便拭净双手,为苏晏如斟了一杯花茶,轻递至她唇畔。
殿外,宫女们正忙碌着布置宴席,苏晏如伸了个懒腰,向沈述白询问:“府中诸事可已妥善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