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人跑了!
“通知所有人,全城封锁搜查!”李明刚转身冲队员低吼,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拿取证工具上来,快!一寸都别放过!”他要留下来,提取现场每一处指纹——只要有王良辉的痕迹,申孝辛就是同谋,跑不了!
“我记得你,老李……对吧?”申孝辛晃悠悠地站起来,脚步虚浮,把啤酒瓶往李明刚手里塞,脸上挂着委屈的哭腔,“失恋了,陪我喝一杯,就一杯……”他眼神躲闪,手指下意识地攥紧衣角,心里却在疯狂打鼓:还好提前十分钟安排王良辉从后门跑了,不然那傻子被抓,指不定把自己供出来。项标想卖了王良辉,自己本来想赌一把留条退路,现在看来,纯属自寻死路!
“别来这套,你在这干什么?”
李明刚一把甩开他的手,力道之大让申孝辛踉跄着撞在沙发上,眼神里满是鄙夷和审视。
“都怪祝金令!”申孝辛顺势蹲在地上,拍着大腿装可怜,嚎得撕心裂肺,“老同学啊,横刀夺爱,不是大丈夫所为!对了,他在哪?叫他来陪我喝酒!”他故意拔高声音,想盖过自己的慌乱,眼角却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
任凭申孝辛胡言乱语,李明刚半点不为所动。
队员把取证工具拿来后,他立刻蹲下身,紫外线灯的光线在黑暗中亮起,一点点扫过酒品、墙壁、麦克风,连沙发缝隙、门把手都没放过,指尖戴着橡胶手套,动作轻得像怕惊动什么,每一次停顿都让申孝辛的心提到嗓子眼。
申孝辛坐在一旁,看似还在扯着嗓子唱歌,实则全身的肌肉都绷得僵硬,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他慌了,那两个麦克风,王良辉刚才拿过;那瓶啤酒,王良辉也喝过!指纹肯定留在上面了!
完了,完了!
为什么每次自己的算盘都要落空?早知道就不管王良辉的死活,听项标的安排就好了!死定了,项标,你在哪?快来救我啊!他的歌声越来越走调,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李明刚收完证物,站起身,眼神冷得像刀,转身就往楼下冲,直奔吧台。“999包间是谁开的?怎么只有一个人?”他常年排查娱乐场所,轻车熟路地伸手要登记本,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上、上面还有人吗?我去看看!”
老板被他的气势吓住,手忙脚乱地把登记本递给他,慌慌张张地上了楼。
李明刚翻开本子,目光扫过登记栏,瞳孔骤然收缩——999包间的登记人不是申孝辛,是马一朋!马一朋怎么会开这间房?这里面,绝对有大事!他没等老板和申孝辛下楼,抓起登记本就往外走,声音急促:“收队,支援搜城!”这本登记本,牵扯太大,得等祝金令回来再查,今晚的事,远没结束。
与此同时,祝金令和铁文萍的车在高速上疾驰,车灯划破浓重的夜色。
祝金令眉头拧成疙瘩,脑子里全是最坏的预想:罗鸿要是冲破防线到了金坝,第一个目标肯定是申孝辛。
罗鸿在省城要么认罪——承认杀了王菊,把徐立丽的事推给申孝辛;要么死不认罪,把所有黑锅都扣在申孝辛头上。
祝金令希望是后者,这样罗鸿能给项标施压,逼他亲自出手。可万一,罗鸿和申孝辛两败俱伤,双双丧命,那就是死无对证,项标就能彻底摘干净。
所以,黄文庆不能失手。回去后,必须立刻控制申孝辛,等着罗鸿上门。
旁边的铁文萍也在盘算,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黄文庆那个菜鸟,根本拦不住罗鸿。回去后,得先去封死省城到县城的所有路口,拦截罗鸿。
县城里现在乱成一团,祝金令今晚大概率要扑空。这么大的失误,大队长肯定要追责,祝金令的中队长位置,保不住了。也好,到时候案子全权交给自己,才是最稳妥的。
夜色越来越浓,三条战线,三张密网,都在朝着金坝县城这个中心点,迅速收紧。而藏在杀马洞的项标,还没露出半点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