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太阳升到头顶，霜气早已散去，空气里多了几分暖意。阿平带着两个青壮从黑石山回来，他们的棉衣上沾着不少泥土，脸上满是疲惫，却难掩兴奋。阿平刚进广场，就大声喊起来：“首领！黑石山的矿洞太大了！比我们想象的还大！”
那时正在石屋前查看暖棚的修复情况，听到喊声，立刻迎过去。阿平喘着气，从怀里掏出一块拳头大的铁矿石，递给那时：“首领，你看这矿石，黑亮黑亮的，敲开里面是暗红色的，山禾说这是最好的富矿，含铁量高，炼出来的铁又硬又韧。我们还在矿洞旁发现了一处泉水，泉水很干净，冬天也不结冰，以后冶铁不用走远路挑水了，直接从泉里引水就行。”
沙木也跑过来，接过铁矿石，用手指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又用石刀刮了刮矿石表面，刮下的碎屑呈暗红色，放在手心掂了掂，重量比普通矿石重不少。“真是好矿！” 沙木眼睛一亮，“有这矿石，我们能炼出‘熟铁’，比现在的铁韧三倍，做铜铁矛再也不怕弯了，还能做铁制的犁头，比铜犁头更耐用，春耕时能省不少力气。”
那时让阿平带沙木去黑石山实地查看，两人骑着龙盟仅有的两匹马 —— 这是去年冬天从北边的草原部落换来的，一匹棕色，一匹黑色，都很壮实。马蹄踩在刚拓宽的山道上，溅起细小的泥点，山道旁的木杆上写着 “拓宽至六尺”，清晰可见。
矿洞入口在黑石山北坡，洞口有两丈宽，高三丈，上面用松木搭了个简易的棚子，防止落石。阿平点燃一支松明火把，递给沙木，两人举着火把走进矿洞。矿洞里面很宽敞，刚开始的一段能容三辆马车并排走，走了约莫五十步，分成三个岔道，每个岔道都能走一辆马车。洞壁上布满黑色的铁矿脉，像一条条黑蛇缠绕在石头上，用火把一照，铁矿脉闪着金属的光泽。
沙木伸手摸了摸洞壁，铁矿脉的表面很光滑，用指甲刮一下，能刮下细小的铁屑。他又走到岔道里查看，每个岔道里都有之前山部落挖矿留下的痕迹，地上还散落着一些矿石碎块。“这里的铁矿够我们炼好几年了，” 沙木兴奋地说，“就在这里搭冶铁坊，离矿洞近，离泉水也近，省力气。我们先搭个简易的炼炉，用石头砌炉壁，里面糊上黄泥和稻草的混合物，这样炉温能升得更高，炼出来的铁质量更好。等路通了，再把风箱、铁砧运过来，就能正式开始炼铁了。”
阿平点点头，立刻让跟着来的青壮开始砌炼炉。青壮们从附近搬来平整的石头，一块块垒起来，石缝里糊上黄泥和稻草的混合物，很快就有了炼炉的雏形。沙木在一旁指导，告诉他们炼炉的高度要够一丈，直径要够五尺，这样才能装下足够的铁矿石和木炭。
傍晚时分，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山道旁的木杆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山魁带着修路的青壮回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沾着泥土，棉衣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却难掩兴奋。山魁走到那时面前，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大声说：“首领，山道拓宽了半里，已经能走木车了！我们还在最陡的那段坡上砌了石墙，有三尺高，能防止滑坡。排水沟也挖好了，有一尺宽，一尺深，雨水能顺利流进山沟里。”
那时跟着山魁去看山道，拓宽后的路面果然有六尺宽，能容两辆木车并排走。路面上的碎石被整平，走起来很平稳。最陡的那段坡上，石墙用平整的石板砌成，很是坚固，石墙旁边的排水沟里铺着碎石，里面已经有了一些从山上流下来的雨水，正顺着排水沟往下流。
“做得好！” 那时满意地说，“明天继续拓宽，争取三天内通到矿洞。晚上让大家好好休息，多吃点肉干，补充体力。” 山魁点点头，招呼着青壮们去广场吃饭 —— 阿果已经让族人把粟米粥和肉干送到了广场上，还煮了草药水，给大家解乏。
广场上的篝火渐渐燃起，松木燃烧的火焰映得每个人的脸都暖暖的。俘虏们坐在西侧的空地上，捧着陶碗喝粟米粥，里面还混着煮熟的野菜叶。山禾喝着粥，看向议事石屋的方向，那里还绑着山猛，守在旁边的青壮正给他递粥。山禾轻声对身边的俘虏说：“龙盟跟山猛说的不一样，他们不抢东西，还让我们吃饱，修暖棚、挖矿还给我们算抵债，要是能一直这样，也挺好的。”
旁边的俘虏山石点点头，嘴里还嚼着粥：“是啊，山猛总说龙盟的人坏，抢我们的东西，可我们抢了他们的土豆种，他们还让我们吃饱，比山猛好太多了。我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要是能早点抵完债回家，真想让他们也来龙盟看看。” 其他俘虏也纷纷点头，没人再提反抗的事，眼里多了几分对未来的期待。
议事石屋里，火塘里的柴火依旧噼啪作响，首领们围坐在石桌旁，阿果捧着新的兽皮卷，上面记录着当天的进度：“山道拓宽 1 里，已能走木车；冶铁坊炼炉砌完一半，基础已打好；暖棚修复 3 座，石基已砌好，明天就能铺茅草；俘虏挖矿 200 斤铁矿石，已运回锻造坊；物资已送抵山道，修路和挖矿的人都有足够的粟米、肉干和草药水。” 她把兽皮卷递给那时，“明天沙木就能把冶铁工具运到黑石山，继续砌炼炉；山魁继续修路，争取三天内通到矿洞；石坚他们能把剩下的 2 座暖棚修复好；林苗的草药棚也能接待更多伤员。”
“石牙部落的俘虏修暖棚很卖力，石坚还主动提出帮我们加固其他暖棚的石基，” 阿果又补充道，“石坚说想跟石牙部落的首领通个信，让石牙部落也跟龙盟合作，他们有 50 多个石匠，能帮着盖石屋、做石磨、砌石墙，还能跟我们换铜铁工具和粟米。”
石坚坐在角落里，听到阿果的话，赶紧站起来：“是的，阿石首领，我们石牙部落的石匠手艺在周边部落里是最好的，能做各种各样的石活。要是石牙部落能跟龙盟合作，我们可以帮龙盟盖更多的石屋、砌更长的防御渠，还能做石磨给各部落用，只要龙盟能给我们一些铜铁工具和粟米就行。”
那时笑着点头：“好啊，我们龙盟就欢迎愿意合作的部落。你写封信，把合作的想法说清楚，比如你们能提供多少石匠、需要多少铜铁工具和粟米，我让阿平明天送过去。要是石牙部落愿意来，我们还能教你们冶铁，让你们也能自己做铜铁工具，不用再跟其他部落换。”
石坚高兴得连连点头，立刻找阿果要了炭笔和兽皮，趴在石桌上写信。他的字写得不算好看，却很工整，每一笔都很认真：“石牙部落首领亲启：龙盟待人宽厚，不杀俘虏，还让我们吃饱，现邀石牙部落合作，石匠可帮盖石屋、做石磨，换铜铁工具 50 把、粟米 1000 斤，龙盟还愿教冶铁之术……” 火塘的光芒映在兽皮上，炭笔划过的痕迹越来越长，像在描绘着新的合作希望。
夜深了，广场上的篝火渐渐弱了下去，只剩下零星的火星在夜色里闪烁。俘虏们已经睡熟，躺在铺着稻草的地上，发出轻微的鼾声。守在木柱旁的青壮换了班，新过来的青壮给山猛递了碗粟米粥，山猛却没接，只是把头扭向一边。青壮没再劝，把粥放在旁边的石头上，守在一旁。
那时站在石屋前，看向黑石山的方向，月光下，山道旁的木杆像一个个沉默的哨兵，冶铁坊的炼炉轮廓隐约可见。阿果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件厚棉衣，披在那时身上：“天凉，别冻着了，明天还要去黑石山看炼炉呢。”
“你看，” 那时指着黑石山的方向，声音里带着期待，“等冶铁坊开起来，我们就能炼出更好的铁，做更多的铜铁矛、铁犁头、铁钩，盖更多的石屋、暖棚，修更长的防御渠。周边的部落看到我们的诚意和实力，都会来跟我们合作，到时候就不用怕再有人来抢了，大家都能安心种庄稼、做工具，老人能安享晚年，孩子能快乐长大。”
阿果点点头，靠在那时身边，目光也看向黑石山。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安静。龙盟的战后整合还在继续，铁矿的开发刚刚开始，但每个人都知道，这场胜利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 有了黑石山的铁矿，有了石牙部落的合作意向，有了团结一心的族人，龙盟的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光明。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沙木就带着 10 个青壮，推着两辆木车出发了。木车上装着风箱、铁砧、铁锤，还有 500 斤铜矿石和 300 斤木炭，木车在拓宽的山道上 “咯吱” 作响，像在唱着一首充满希望的歌。山魁也带着青壮早早地去了山道，铁锤敲打石头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清脆而有力。
阿平拿着石坚写的信，骑着棕色的马往石牙山方向走，马蹄声在清晨的寂静里格外清晰。林苗在草药棚里准备新的草药，风芽带着几个风部落的族人过来帮忙，她们学着林苗的样子，把草药分类、捣碎，脸上满是认真。
俘虏们也早早地起来，山部落的俘虏扛着铜铁锄往黑石山走，山禾走在最前面，脚步比昨天轻快了不少；石牙部落的俘虏则拿着石斧、石锯，去广场西侧修剩下的暖棚，石坚还在跟黑禾讨论怎么把石基砌得更坚固。
龙盟的日子，就在这样忙碌而充满希望的节奏里，一天天向前走。黑石山的铁矿会炼出更韧的熟铁，拓宽的山道会迎来更多合作的部落，修复的暖棚会长出绿油油的蔬菜，而这些，都将成为龙盟正式崛起的基石，在这片原始的土地上，一点点筑起属于他们的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