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沉重声响,如破损的风箱。
那股凝滞的冰冷煞气也随之消散,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痛苦和虚弱弥漫。
但方才那一刻无形的威慑,已足够让所有狱卒后背被冷汗浸透。
“快……快弄下来!”
刀疤脸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嘶哑地催促着,自己却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几个狱卒是屏住呼吸,用长木棍和绳索,以一种对待极度危险爆炸物的谨慎方式,将一滩烂泥般失去意识的裴昭野从囚车里小心翼翼地“拨弄”下来。
再用手臂粗的原木穿过他手腕和脚踝的镣铐,四人合力,吃力地抬着他,跟在被粗暴拖拽的唐辞忧身后,走向营地角落一个散发着霉烂和泥土腥气的低矮入口。
地窖入口狭窄陡峭,向下延伸的石阶沾满滑腻的苔藓。
浑浊冰冷的空气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腐烂草根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唐辞忧被重重推搡进去,脚下不稳,直接顺着湿滑的石阶滚了下去,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你大爷的。
骨头仿佛再次散架,肋骨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蜷缩着身体,剧烈地呛咳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
砰!
哗啦!
沉重的闷响和铁链拖地的刺耳噪音紧随而至。
裴昭野被同丢垃圾一样扔了进来,砸在离她不远的地面上。
不幸中的好彩,没压到姑奶奶我。
他身体猛烈地抽搐了几下,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嗬嗬声,再无动静。
身上原本草草包裹手掌的破布彻底散开,露出那只依旧肿胀青黑、关节扭曲变形的手掌,暗红色的血痂覆盖着狰狞的伤口。
你们大爷的,等姑奶奶我好了,一定给你们极致垃圾体验。
头顶传来沉重的木板盖合声,接着是铁链缠绕锁死的哗啦声。
最后一丝光线被彻底隔绝,地窖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只有两人沉重而痛苦的呼吸声在狭窄潮湿的空间里回荡,清晰可闻。
寒冷如无数冰冷的蛇,顺着湿透的衣物和裸露的皮肤钻入骨髓。
蚀骨散的阴寒仿佛找到了最佳的温床,在四肢百骸里欢快地蔓延,麻痹感潮水般重新涌上。
唐辞忧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摸索着撑起身体,倚靠在冰冷滑腻的石壁上。
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
鼻端充斥着土腥、霉烂、血腥以及裴昭野身上那股枯败与炽热交织的气息。
这气息比在囚车上时更加微弱,如风中残烛,摇曳微弱的光芒,却固执地不肯熄灭。
丹田深处那株锐金之芽受到了同源的吸引牵引,在沉寂中极其缓慢地旋转了一下,锯齿的边缘在黑暗中金属冷光一闪而逝。
【监管者对目标(裴昭野)白虎血脉本源烙印:初级(稳固\/微弱共鸣)】
提示音带着共鸣的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