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舟这才重新看向林知意，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和，仿佛刚才那慑人的气势只是幻觉：“没事吧？”
林知意怔怔地看着他，心脏在胸腔里一下下，沉重而有力地跳动着。他刚才的举动，与其说是解围，不如说是一种宣示主权的维护。他没有激烈的言辞，没有愤怒的斥责，只是用最直接、最不容抗拒的行动，告诉所有人——这个人，由我护着。
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和被珍视的感觉，如同暖流，瞬间包裹了她，让她鼻尖微微发酸。
“没事。”她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微哑。
“嗯。”陆延舟点了点头，目光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看向不远处正在与他们招手的主办方负责人，“那边几位领导在叫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好。”林知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重新挂上得体的微笑。
接下来的时间，陆延舟几乎全程将林知意带在身边。无论是与部委领导交谈，还是与行业巨头寒暄，他都自然而然地让她参与其中，并适时地将话题引向她的专业领域，让她有充分展示的机会。他不再让她独自面对那些复杂的敬酒和试探，所有的酒，都由他不动声色地挡了下来。
他酒量极好，觥筹交错间，面色依旧沉静，眼神清明，只是偶尔看向她时，那眼底深处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林知意跟在他身边，看着他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各色人等之间，看着他为自己挡去所有不必要的麻烦，心底那片冰封的湖面，仿佛遇到了南国炽热的阳光，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融。
她不再感到疲惫，也不再觉得应酬是负担。因为有他在身边，这一切似乎都变得可以忍受，甚至……让她隐约有了一种并肩作战的踏实感。
庆功宴接近尾声，宾客开始陆续散去。
站在酒店门口，夜风带着微醺的暖意拂面而来。
“回去吧。”陆延舟侧头看她，夜晚的灯光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细碎的光影，“明天还有最后一场会议。”
“好。”林知意点头。
回程的车上，两人都很安静。林知意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深圳夜景，脑海里回放着晚宴上他维护她的那一幕，心底一片柔软的宁静。
她悄悄侧过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他闭着眼，似乎在小憩，侧脸轮廓在明明灭灭的车灯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令人心动。
她知道，有些界限，在今夜之后，已经彻底模糊了。
他的维护，不仅仅是出于合作伙伴的道义，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无法掩饰的情感流露。
而她，似乎也已经无法，再将他仅仅视为一个“对手”或“伙伴”。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返回酒店的路上。
密闭的空间里，只有彼此轻浅的呼吸声。
一种无声的、暧昧的张力，在空气中悄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