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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玉碎徐淮(2 / 2)

袁绍抚须大笑,正欲开口,帐帘被猛地掀开!一股刺骨的寒风卷入,伴随着信使凄厉惊恐的嘶喊:

“报——!大将军!十万火急!并州王康遣大将高顺、马超,统兵十余万,出壶关,已破魏郡邯山戍!兵锋直指邺城!马超铁骑更已绕过邺城,奔袭斥章粮仓!魏郡告急!邺城告急啊!”

“什么?!”袁绍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手中金杯“哐当”一声跌落在地,酒液四溅!帐内死一般寂静,炭火的噼啪声格外刺耳。颜良、文丑霍然变色,手按剑柄。郭图的激昂僵在脸上,化作一片煞白。

“王…王康小儿!安敢如此!”袁绍猛地站起,貂裘滑落也浑然不觉,脸色由红转青,额头青筋暴跳,“高顺?马超?十余万人?邺城审配是干什么吃的!邺城…邺城若失,吾根基动摇!”巨大的恐慌和暴怒瞬间吞噬了他。

“明公息怒!”谋士沮授急步出列,声音沉稳却带着急切,“邺城坚固,审配守御有方,短期可保无虞!然高顺此来,凶悍迅疾,意在破坏迁徙,断我根基!为今之计,当速遣精骑驰援,保住斥章粮仓!同时,请明公即刻亲率幽州得胜之师,火速回援冀州!迟恐生变!”

“对!对!回援!即刻回援!”袁绍如梦初醒,嘶声吼道,“颜良、文丑!令汝二人率三万精骑,一人双马,昼夜兼程,驰援斥章!务必保住粮仓,击退马超!其余诸军,即刻拔营!抛下辎重,轻装简从,随孤星夜南返!回邺城!”

二月底,徐州下邳城外。

寒风卷过空旷的原野,吹动着衰败的蒿草。一支形容枯槁、丢盔弃甲的队伍蹒跚在泥泞的官道上,如同迁徙的难民。队伍中间,一辆破旧的马车里,袁术蜷缩在单薄的锦被中,脸色蜡黄,气若游丝,怀里死死抱着一个黄布包裹。玉玺冰冷的棱角硌着他的胸骨。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沉闷如雷的马蹄声!地平线上,一面“刘”字大旗率先出现,紧接着是如林的矛戟和肃杀严整的军阵!关羽、张飞两骑当先,如同门神般扼守住去路。刘备一身戎装,策马缓缓出阵,面色沉静,目光复杂地看着这支穷途末路的队伍。

“公…公路兄…”刘备的声音在寒风中带着一丝叹息,“别来…无恙乎?”

袁术挣扎着探出车窗,看到刘备的旗帜和军容,眼中先是难以置信,继而涌起滔天的怨毒与绝望:“刘…刘备!你…你这织席贩履之徒!也敢…也敢阻朕…阻我龙驾!”他猛地将怀中的黄布包裹推出车窗,嘶吼道,“玉玺!传国玉玺在此!放我过去…去河北!我让本初封你为王!不…封你做大将军!”

刘备看着那滚落泥泞、黄布散开的玉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随即化为深沉的痛惜与决绝。他缓缓抬手:“公路兄僭逆称尊,荼毒江淮,天怒人怨。备,奉天子诏,讨伐不臣!众军听令——!”

“杀!”关羽、张飞齐声怒吼,如同惊雷炸响!身后严阵以待的步卒如潮水般涌上!袁术那点残兵败将如同朽木般被瞬间冲垮、淹没。绝望的惨叫与兵刃入肉的闷响成为袁术生命里最后的音符。

数日后,许昌司空府。

曹操把玩着案上那枚温润却又无比沉重的传国玉玺,脸上却无半分喜色,只有冰冷的怒意。阶下,心腹谋士满宠肃立禀报:“…刘备袭杀袁术后,遵命将玉玺送至许都。然其回军途中,以‘助车胄将军绥靖地方’为名,进驻下邳。当夜宴请车胄,席间掷杯为号,关羽、张飞暴起,斩杀车胄及其亲卫!刘备随即打出‘讨曹安汉,复我徐州’旗号,尽收车胄部曲,紧闭城门!徐州诸郡县多应,旬日间…徐州易主矣!”

“啪!”曹操手中的玉玺重重顿在案上,震得笔砚跳动!他脸色铁青,眼中杀意如实质般喷薄而出:“大耳贼!安敢如此!孤待他不薄,他却包藏祸心,杀我大将,夺我州郡!此獠不除,孤寝食难安!”

他猛地站起,厉声咆哮:“传令!点集兖豫精兵五万!以夏侯惇为先锋,曹仁督中军,乐进、李典为副!孤要亲征徐州!踏平下邳,生擒刘备,枭其首级悬于许昌城门!以儆效尤!”

三月初三,长安,未央宫前殿。

炉火依旧熊熊,殿内的气氛却比殿外料峭的春寒更为炽烈紧绷。三路大军的军情如同三条咆哮的火龙,几乎同时撞入这座帝国的心脏。

“报——!征南将军赵云、安北将军张合联署军报:阴山北扫荡大捷!破鲜卑敕勒川别部王庭、郁律部等大小部落二十七处!斩首八千余级,俘获丁壮三万口!解救被掳汉民两万一千余众!掠获良马三万匹,牛五万头,羊二十万只,骆驼三千峰!轲比能主力避战远遁,漠南鲜卑十年内元气难复!赵将军正押解俘获、驱赶牲畜南返!”传令兵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报——!征东将军高顺、军师陈宫、镇东将军于禁联署军报:破冀州魏郡邯山戍,歼敌七千!兵临邺城!马超副将率铁骑四营,奇袭焚毁邺城北斥章粮仓,焚粮三十万石!袁绍仓惶自幽州回援,前锋颜良、文丑率三万精骑已近斥章!高将军已按计划,自邯山戍及魏郡西部诸县,强迁汉民五万余口,焚毁无法带走粮秣军资无数,正押解人畜经滏口陉西返!袁军骑兵迫近,断后部队已接战!”另一名传令兵语速极快。

“报——!金曹密探并荆州细作急报:淮南袁术北上途中,于徐州下邳城外,被司空曹操所遣刘备袭杀!传国玉玺已送许昌!然刘备随即袭杀徐州牧车胄,夺占徐州,自立为徐州牧,公然反曹!曹操震怒,亲提大军五万,号称十万,已出许昌,杀气腾腾直扑徐州!”第三名信使的声音带着天下将乱的急促。

三道截然不同却同样震撼的军情,如同三记重锤,狠狠砸在未央宫光滑的金砖地上!程昱、贾诩等谋主眼中精光爆射,飞速权衡。于禁、张辽等边将虽不在殿中,其名亦随军报震动殿堂。

王康缓缓从丹墀主位上站起,玄色冕服上的十二章纹在跳跃的火光下流转着深沉的光泽。他脸上无喜无怒,唯有一双眸子,深若寒潭,映照着这三条搅动天下的火龙。

西域商道初启,漠北战马掠得,冀州根基动摇…一切皆在掌控,甚至超出预期。

然徐州惊变,大耳枭雄再起,曹刘反目…这突如其来的东南烽烟,却似一柄淬毒的匕首,骤然刺入了棋局最意想不到的软肋!

他指尖无声地划过舆图上徐州的位置,目光最终投向殿外东南方阴沉的天空,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而亢奋的弧度。

天下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深青色的旌旗,是时候在更辽阔的棋盘上,投下更重的筹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