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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烙印溯源起(2 / 2)

青蘅脸色凝重,加大了巫力的输出,稳固着他的心神,同时引导着溯源景象继续呈现。

画面再次变化,似乎是在他出生后不久。一个昏暗的、弥漫着血腥与魔气的房间(与他幼年模糊记忆中的某个场景隐隐重合)。

他的生父,那个黑袍身影,正将他这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递给另一个浑身笼罩在更加浓郁混沌气息中的、看不清面目的存在。

两人似乎在低声交谈,话语断断续续地传入溯源感知中:

“……完美的容器……傩神残魂的吸引性……魔族的根骨……混沌的烙印……只待……时机成熟……”

“……看好他……让他成长……必要的磨砺……仇恨……是最好的养料……”

“……待混沌归来之日……他便是……通往新世界的门扉……”

话语中的信息,如同一个个惊雷,在栖梧的脑海中炸开!

容器!养料!门扉!

原来,他的出生,他的成长,他经历的苦难,他心中燃烧的恨意……

一切的一切,从最开始,就是一个精心策划的、旨在复活混沌的惊天阴谋!

而他的生父,竟然是这个阴谋的直接参与者,甚至可能是核心成员之一!一个……狂热的混沌信徒!

为了所谓“新世界”,他亲手将自己的骨肉,制成了献给混沌的祭品!

“噗——!”

急怒攻心,加上溯源带来的灵魂层面的冲击,栖梧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意识再次陷入模糊的深渊。

“栖梧!”青蘅连忙撤去巫术,扶住他瘫软的身体,翠绿色的生命能量源源不断地渡入,平复着他剧烈波动的神魂。

而就在这时,木榻之上,一直昏迷的离阙,似乎受到了栖梧那极致痛苦与绝望情绪的强烈冲击,通过“同寂之契”的联结,他的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眉头紧紧锁起,仿佛在梦魇中挣扎。

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焦急与安抚意味的冰蓝魂力,自发地流向栖梧,试图驱散那彻骨的冰冷。

青蘅看着昏迷的栖梧,又看了看榻上同样情况不佳的离阙,幽幽地叹了口气。她将栖梧安置在离阙旁边的软垫上,细心地为他擦去嘴角的血迹。

真相,往往比想象中更加残酷。

当栖梧再次恢复些许意识时,他并没有立刻睁开眼(尽管睁开也看不见)。

那溯源看到的景象,听到的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

他没有哭,也没有再嘶吼,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已经被那巨大的、荒诞的真相抽空了。

生而为祭品,活着的意义就是等待被吞噬……

他存在的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一个阴谋的产物。

“……醒了?”青蘅察觉到他的气息变化,轻声问道。

栖梧没有回答,过了许久,他才用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得可怕的声音问道:“圣女……可有……解除烙印之法?”

青蘅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混沌烙印,源自至高规则层面的污染,与你的生命本源几乎融为一体。

强行剥离……几乎等同于摧毁你的灵魂。至少,在我的认知和巫族记载中……没有先例。”

树屋内,再次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离阙微弱的呼吸声,和栖梧那仿佛已经停止跳动的心音。

前路,似乎只剩下绝望。

而在这绝望的谷底,那沉睡在栖梧灵魂深处的混沌烙印,仿佛感应到了宿主情绪的剧烈波动,微微闪烁了一下,散发出一丝更加隐晦,却更加危险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