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一位身着剪裁极致合体的深色西装、气质冷峻如冰山的青年(林凡)迅速下车,他动作精准利落,目光锐利,先是扫视了一圈环境,然后才恭敬地拉开后座车门,对着陈长生微微躬身,声音低沉而清晰:“老板。”
这一刻,时间仿佛真的凝固了。
李昊张着嘴,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死死地盯着那辆劳斯莱斯幻影,以及那个气场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保镖或秘书都要强大数倍的“林凡”。他身后的跟班们更是如同被集体施了定身咒,脸上的表情从之前的嚣张瞬间切换为极致的震惊和茫然。劳斯莱斯幻影!这可是劳斯莱斯幻影!他们那几辆看似拉风的跑车,在这辆真正的顶级座驾面前,瞬间变成了可笑的玩具!而那个被称为“林凡”的人,其专业和敬畏的态度,根本超出了他们对“司机”的认知范畴!
李哲和王明宇也傻眼了,虽然知道长生哥家境非凡,但这突如其来的豪车和这位明显非同一般的随从,还是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陈长生对众人的震惊视若无睹,径直优雅地坐进车内。随后,他降下车窗,对仍处于呆若木鸡状态的李昊淡淡道:“不是喜欢比较吗?跟上。带你去我住的地方喝杯茶。”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却比任何尖锐的嘲讽都更具杀伤力,那是一种源自绝对实力碾压的、居高临下的邀请。
李昊几乎是凭借着本能,魂不守舍、脚步虚浮地走向自己的跑车。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之前所有的愤怒、不甘和可笑的炫耀,都被眼前这辆劳斯莱斯幻影以及那个叫林凡的男人带来的巨大冲击碾得粉碎。他那帮跟班更是手足无措,慌忙地跑向自己的车,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车队再次启动,但气氛已与来时截然不同。来时是嚣张跋扈,招摇过市;现在是死寂般的压抑,仿佛送葬的队伍。劳斯莱斯幻影平稳地行驶在前方,后面跟着李昊那几辆此刻显得格外扎眼和廉价的跑车,一路吸引着无数惊诧、羡慕、探究的目光,缓缓驶出清华园,朝着北京市中心最繁华、最金贵的地段驶去。
最终,车队驶入朝阳公园旁一个闹中取静、门禁森严到极致的顶级公寓区——梵悦108。经过身着制服、眼神锐利的保安的严格盘查(显然林凡提前打过招呼),劳斯莱斯直接驶入深邃、洁净且停放着不少超跑的专属地下车库。当专属电梯的门在顶层无声滑开时,李昊和他那几个跟班,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彻底石化在了电梯门口,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映入他们眼帘的景象,超越了他们对“豪宅”的所有想象。
这是一个完全占据整层、拥有无与伦比360度全景视野的空中宫殿!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毫无遮挡,将故宫的金色琉璃瓦、景山上的万春亭、以及整个北京城波澜壮阔的天际线尽收眼底,仿佛一幅活的、流动的盛世画卷。室内是极致的现代简约风格设计,但每一处细节——从看似随意摆放的意大利顶级品牌家具,到墙上那幅抽象却意境深远的油画,再到脚下触感温润的天然大理石地板——都透露出低调到极致反而彰显出的惊人奢华与非凡品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雅高级的定制香氛,若有若无,沁人心脾。
一位穿着合体中山装、气质沉稳儒雅的中年管家和两名容貌清秀、举止得体、身着素雅制服的女佣已静候在玄关,见到陈长生,齐齐微微躬身,动作整齐划一,声音轻柔却清晰:“陈先生,您回来了。”
林凡低声补充汇报:“老板,苏富比的人半小时前刚离开,您上月预订的那幅赵无极先生的早期小品已经按您的要求,挂在了书房东墙。”
赵无极?李昊虽然对艺术一窍不通,但也恍惚听过这个名字,知道那是国际顶级的绘画大师,其作品在拍卖会上都是以千万甚至亿为单位计算的!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挂在书房里?
陈长生随意地将外套脱下,旁边的佣人自然上前一步,双手接过,动作流畅无声。他信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负手而立,俯瞰着脚下沉淀了六百年历史的紫禁城,仿佛只是回到了一个日常的居所。片刻后,他才转身,指了指客厅中央那组看起来就舒适无比的沙发,对如同木偶般僵硬在门口、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李昊及其跟班们说:“别站着,随便坐。”
李昊和他的跟班们,脚像灌了铅一样,几乎是蹭着地挪到沙发边。那沙发的皮质细腻得不可思议,但他们却感觉如坐针毡,屁股只敢挨着一点点边,腰杆挺得笔直,与这放松舒适的环境格格不入。之前他们炫耀的跑车、自以为是的家世,在这个空间里,被对比得如此可笑、渺小,甚至有些肮脏。
陈长生接过管家用托盘奉上的一杯清水,喝了一口,然后才将目光平静地投向面如死灰、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的李昊,淡淡地问出了那个早已有了答案的问题:
“现在,你觉得,你那些……算钱吗?算势吗?”
没有斥责,没有嘲讽,甚至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只是一个简单的疑问句。
却像一记无声的九天惊雷,在李昊以及他所有跟班的脑海中轰然炸响!他们所有的骄傲、所有的依仗、二十年来构建的价值体系,在这一刻,被眼前这真实无比的一切,碾压得粉碎,连一丝残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