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着不像是从县城过来送喜报的人啊?
直到此时,陈杏花还惦记着陈嘉文能够考上秀才的事情。
陈杏花强作镇定,可面对差役,仍旧小心地低着头颅不敢说话。
这时,陈七七从蚕室走了出来。
“我是陈嘉文的姐姐。”陈七七回道。
其他的村民见到这般大的动静,也都围了上来。
“陈家的‘文曲星’不是去考秀才了吗?”
“这群官爷怎么来咱们古阳村了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我哥……他不是去乡试了吗?是……是出了什么事?”
陈杏花的声音开始发颤。
差役听见陈杏花的话,发出冷哼一声。
当即,掏出一纸盖着红印的文书。
当着陆续围拢过来的村民的面,大声宣读。
“兹有古阳村陈嘉文,身负童生功名,不思进取,耽于赌博,久欠顺意坊巨债拒不偿还,更有数次恶意诓骗试图翻本。”
“经本县查实,依律革去其童生功名,并收监入狱,勒令其限期偿还本息!”
“尔等家属,速去县衙缴纳罚金,并设法筹还赌债!”
“什么?!”
陈杏花的眼珠子瞪得溜圆,。
她难以置信地尖叫起来,声音尖利得能刺穿耳膜。
“革……革去功名?!”
“赌债?!这不可能!不可能!”
“我哥是童生老爷!他是要去考秀才的!你们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
陈杏花疯了一样想去抓那张文书,却被差役一把挥开。
“搞错?文书在此,铁证如山!”
差役将文书抖开,指着上面陈嘉文的画押和鲜红的官印。
“他欠下的本息合计一百三十两!限期内还不上,哼,那就等着在牢里多吃些苦头吧!”
“一百……三十两?!”
陈杏花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大哥……陈嘉文……他竟然在县城里赌钱?!
他把功名赌没了?!
把童生的身份赌没了?!
原来都是他在骗自己?
所谓的美梦,在这一瞬间轰然崩塌。
陈杏花眼前一黑,几乎就要当场昏死过去。
围观的村民更是一片哗然!
“天爷!一百多两?!这陈家……怕是几辈子也还不清吧?”
“童生老爷?呸!原来是个赌鬼!枉我们之前还当他是个人物!”
“作孽啊!陈家这两个丫头日后可还怎么活?”
“早就看他整天不回家不对劲,原来是去赌坊厮混了!真是丢尽了我们古阳村的脸!”
“什么文曲星,我看是灾星!当初陈父陈母都在的时候多好一个家,现在……”
“陈父陈母就是被陈嘉文克死的!”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这么一句。
“对啊!当初要不是为了给陈嘉文凑学堂的束修,陈父陈母也不会再下雨天摔下山崖死了的啊!”
“陈嘉文果然是个灾星!”
议论声、叹息声、幸灾乐祸的窃笑声混杂着。
如同无数鞭子抽打在陈杏花的身上还有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