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他人推波助澜,他们自己便会坠入深渊。
如何替陈桃花消解那份血债深重的怨气,陈七七不是没盘算过。
然则思来想去。
索性静观其变。
陈嘉文是在自找死路。
陈杏花的下场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就是不知道,原主陈桃花能不能满意了。
发现陈嘉文从学堂回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从小木匣子中偷钱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陈七七知道,时间快到了。
“真不知道你该如何收场?”
陈七七目送着偷了钱就迫不及待离开陈家,打算去赌坊再赢回来的陈嘉文心中默默想道。
转眼便到了一年一次的乡试之期。
古阳村上下弥漫着一股期待的空气。
陈家那个年纪轻轻,就考上了童生的“文曲星”老爷陈嘉文要去考秀才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十里八乡。
村里人见了陈七七或者陈杏花,总要殷勤地问一句“嘉文老爷几时动身?”。
他们的言语间充满了羡慕与讨好的做派。
极大程度取悦了背着竹篓采桑的陈杏花。
每逢这时,陈杏花都会端着架子,腰板挺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直。
可是,那眉眼间的得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不过,她陈杏花的日子却比以往更苦了。
为了筹措陈嘉文赶考的盘缠和交际应酬的费用。
家里的银钱早被陈嘉文搜刮得干干净净。
原本以为陈嘉文去了县城,又考上了童生。
负担总能减少些。
谁承想他回家的次数确实少了,可每次回来都像个讨债鬼。
可是为了她能够当上官家太太的这个梦想。
总脱不开要依靠陈嘉文。
因此,陈杏花只好咬紧牙关。
每日起早贪黑,一个人几乎揽下了所有的重活。
毕竟陈杏花又指使不了陈七七。
她对陈七七的害怕早已深植心间。
只要陈七七不多使唤她,陈杏花就阿弥陀佛了。
哪儿敢做陈七七的主?
陈杏花累到极致时,她便会掏出那支冰凉的银簪子,反复摩挲,眼神空洞地望着通往县城的土路。
在心里反复想着等到日后陈嘉文向她许诺的那些好日子。
“等秋试一过,我定能扬眉吐气!”
“到时给你置办丰厚嫁妆,簪子算什么,金钗也给你打!”
陈杏花听到陈嘉文的话,总是低着头,轻声应着“好”。
内心从未怀疑过,陈嘉文的话也许只是空谈,当不得真呢?
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乡试的日子终于临近。
村民们甚至私下里议论着,等陈嘉文中了秀才。
全村是不是该摆上几桌流水席沾沾光?
然而,众人期盼的捷报未至。
迎来的却是一道晴天霹雳。
那天午后,几个穿着皂衣面目严肃的县衙差役,骑马闯进了平静的古阳村。
马蹄踏起的尘土未散,他们便径直停在了陈家破旧的院门前。
为首的差役声音洪亮,带着公事公办的冰冷态度。
“你们是陈嘉文的家人?”
听到动静跑出来的陈杏花,看到这群官差,心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