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谷规初立 荆州震荡(2 / 2)

第三条,相互监督,揭发隐匿罪行者,视情节轻重可略减其下次咒发之苦。互相包庇、串联欺瞒者,一经发现,同罪并罚,痛苦叠加。

三条简单直接、冰冷无情的规矩,却如同三道沉重无比、无法挣脱的钢铁枷锁,将万震山等人从肉体到精神彻底套牢,打入了无间地狱。他们不仅要每日承受肉体上极致痛苦的折磨,还要进行精神上的自我鞭挞、坦白罪行,更要进行体力劳役作为惩罚,同时活在相互猜忌、监视与背叛的高压环境之中,永无宁日。

立下规矩,林越不再看那些瘫软如泥、如同等待宰割牲畜般的恶徒,目光转向那些噤若寒蝉、几乎要窒息的宾客。这些人中,自然也少不了平日里趋炎附势、为虎作伥之辈,甚至可能本身就有不少龌龊恶行。

今日之事,尔等皆可为见证。林越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他们,凡是被他目光触及之人,无不感到彻骨寒意,拼命低头缩颈,减少存在感,传话于江湖:恶人谷,专治江湖败类。有罪者,可自来荆州,或迟或早,邪皇必至。若有无辜者遭恶徒所害,亦可来此陈情,自有公断。

他这话,既是对外界的冷酷宣言,也是一种对人性与江湖规则的试探。他要看看,这个早已腐朽黑暗的江湖,在绝对武力的恐怖威慑和这种奇特而残酷的之下,究竟会掀起怎样的滔天波澜,又会引来何种反应。

说完,他不再停留。身形微微一晃,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视线中仿佛残留着一道淡淡的虚影,再看时,大厅中央已然空空如也,哪还有那第一邪皇的半点踪迹?如同鬼魅般出现,又如幽灵般消失,只留下满地的狼藉、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腥臭气息、痛苦呻吟的万家人,以及一群惊魂未定、面面相觑、仿佛刚从噩梦中惊醒却又深知噩梦远未结束的宾客。

死寂持续了良久,直到确认那恐怖的存在真的离开了,才有人敢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活动一下早已僵硬麻木的身体。

走...快走!离开这里!不知是谁用带着哭腔的颤抖声音低喊了一句,众人如同被赦免的死囚,如梦初醒,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形象,争先恐后、连滚爬带地向着厅外涌去,互相推挤踩踏,仿佛身后不是人间府邸,而是有无数厉鬼追赶的阿鼻地狱!他们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万家,逃离荆州城,并将今日这惊世骇俗、恐怖绝伦的消息,尽速传播出去!

第一邪皇!恶人谷!阴阳噬心咒!

这几个如同蕴含着无尽恐怖与血腥的名词,伴随着万府寿宴上那如同地狱降临般的骇人景象,如同插上了死亡的翅膀,以爆炸般的速度席卷了整个荆州城,并向着更远的江湖地界疯狂蔓延而去。

江湖,为之彻底震动!各方势力反应不一。有长期受万家欺压、与之有怨者暗中拍手称快;有惊疑不定者,怀疑是仇家寻仇或是某种新的江湖阴谋;有嗤之以鼻者,认为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世上绝无如此武功;更有甚者,尤其是那些自身亏心事做得不少、与万家有勾结或是同类的人,则是闻风丧胆,寝食难安,日夜悬心,生怕那神秘莫测、手段酷烈的第一邪皇下一刻就找上门来,让自己也尝尝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荆州城的氛围变得极其诡异压抑。万府大门终日紧闭,昔日车水马龙、宾客盈门的景象一去不复返,门庭冷落鞍马稀,如同鬼宅。偶尔有凄厉得非人的惨叫声从那高墙深院内隐隐传出,令人毛骨悚然,坐实了坊间所有恐怖的传闻。有那胆大好奇之徒试图靠近窥探,却见万家那些幸存的仆役外出采购时皆面色惶惶,如同惊弓之鸟,对于府内之事噤若寒蝉,半个字也不敢透露,采购完毕便匆匆逃回府内,仿佛外面有更可怕的东西。

而关于恶人谷究竟在何处的猜测也甚嚣尘上,众说纷纭。无人知道这恶人谷的具体所在,似乎那第一邪皇只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但他留下的恐怖和那三条铁律,却真实地、沉重地笼罩在了荆州城的上空,如同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

林越并未远离。他在荆州城内另寻了一处僻静、不起眼的民居小院住下,如同一个最高明而耐心的猎手,冷漠地观察着这场因他而起的风暴。他强横的精神感知力如同无形的大网,细致地覆盖着万家府邸,监视着万震山等人的身体状况与进度,同时也聆听着城中大街小巷关于此事的种种议论与情绪波动。

他知道,眼前这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万震山、戚长发不过是被推上前台的小角色,这江湖的水,远比表面看起来更深、更浊。荆州知府凌退思、血刀门那帮真正的恶僧、乃至那些道貌岸然、实则同样觊觎宝藏的所谓正派人士......都会因他的出现而陆续浮出水面,做出不同的反应。

而他,第一邪皇,将在此界,执掌以恶制恶的权柄,建立新的、冰冷的秩序。直至......无恶可制,或......众生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