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谷规初立 荆州震荡(1 / 2)

万府寿宴之上的哀嚎惨叫声,足足持续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如同退潮般渐渐减弱、平息。并非那蚀骨焚心的痛苦已经结束,仅仅是那阴阳噬心咒第一波狂暴的发作周期暂时过去了而已。万震山、戚长发、万圭以及那几名核心弟子,如同刚从血水里捞出来又扔进泥地里反复蹂躏过一般,浑身被冷汗、自己抓出的鲜血以及地上的尘埃污秽浸透,瘫软在地,如同离水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涣散空洞,充满了极致痛苦折磨后的虚脱麻木,以及更为深沉、更为绝望的恐惧。

他们身上裸露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寸完好,布满了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恐怖抓痕,华美的衣衫早已被撕扯得破碎不堪,比乞丐还要狼狈万分,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道貌岸然、嚣张不可一世。每一次呼吸都剧烈地牵扯着仿佛被完全撕裂、正在被烈火灼烧又或被寒冰冻裂的五脏六腑,每一次心跳都在疯狂地提醒他们,这非人的痛苦在十二个时辰之后,将会再次准时降临,并且......一次比一次猛烈!

满堂宾客依旧鸦雀无声,惊恐万状地看着场中那个自称第一邪皇的神秘青年,无人敢动弹,甚至无人敢大声呼吸,生怕一丝一毫的动静会引起这魔神的注意,招来灭顶之灾。一些胆小的早已两股战战,裤裆湿热,几欲昏厥先走,却被林越那淡漠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的目光偶尔扫过,便如同被无形的冰针钉在了原地,连颤抖都不敢太过明显。

狄云和戚芳相互搀扶着站在角落,脸色苍白如纸,惊魂未定。狄云看着地上痛苦呻吟、不成人形的万圭和那位他一直敬畏有加的师父戚长发,心情复杂混乱到了极点。他天性淳朴善良,虽知万家对自己不怀好意,师父也似乎有所隐瞒,却也从未想过会亲眼见到如此恐怖、如此酷烈的惩罚场面。戚芳更是手足冰凉,泪眼婆娑,看着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的师兄和父亲,眼中充满了害怕、茫然、不忍以及一种世界观崩塌后的无措。

林越,或者说第一邪皇,对众人的反应视若无睹。他缓缓踱步,脚步声在死寂的大厅中清晰可闻,如同踩在每个人的心跳上。他走到大厅主位那张被万震山坐过、象征着此地权势的太师椅前,衣袖看似随意地轻轻一拂。

一股无形却柔韧磅礴的劲力悄然涌出,那张沉重的花梨木太师椅竟如同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平稳推动,无声无息地向后滑开数尺,让出了主位之前的空间,没有发出丝毫刺耳的摩擦声,显示出了其对内力精妙入微的掌控力。

他并未坐下,只是转身,面向噤若寒蝉的众人,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不容违逆的绝对威严:即日起,荆州万家府邸,便是恶人谷第一个规诫之所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勉强用手臂撑起半个身子、眼神中交织着怨毒、恐惧与绝望的万震山身上:万震山,你,连同你的好师弟、好儿子、好弟子,便为此地首批炼骨之人。每日咒发之时,便是尔等忏悔罪孽之刻。若有人胆敢踏出此府大门半步,或试图寻医问药、勾结外人以求解除此咒......

他话音未未落,右手并指如剑,对着大厅角落一根用来支撑帷幔的、足有碗口粗细的硬木柱子,遥遥一点。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尖锐无比的破空声响起!那根坚硬的木柱子上,瞬间多了一个拇指粗细、前后对穿的孔洞,边缘光滑无比,仿佛被烧得通红的高速旋转的铁钎瞬间洞穿!指风余势不歇,甚至将孔洞后方墙壁上悬挂的一幅祝寿字画无声地撕裂开一道整齐的豁口!

......便如此柱。林越这才淡淡地补充完下半句,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捏死了一只蚂蚁。

嘶------!

全场瞬间响起一片极力压抑却依旧控制不住的倒吸冷气之声!隔空指力,洞穿碗口硬木!这是何等骇人听闻、匪夷所思的功力?!即便是传说中那些打通了任督二脉、隐居世外的顶尖高手,也绝未必能有如此精准、如此凌厉、如此举重若轻的隔空手段!这一刻,再无人怀疑这位第一邪皇拥有瞬间决定他们生死的恐怖能力,任何侥幸心理都在这一指之下彻底粉碎!

万震山脸上的怨毒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彻底吞噬,身体一软,再次瘫倒在地,面如死灰,眼中只剩下绝望。戚长发更是将头深深埋下,身体抑制不住地瑟瑟发抖,连与之对视的勇气都已丧失。万圭则直接眼睛一翻,喉咙里发出的一声怪响,又吓晕过去。

恶人谷规第一条,林越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律,回荡在死寂的大厅,刻入每个人的脑海,入谷恶徒,需每日自陈其罪,事无巨细,录于之上。隐瞒一桩,或虚言掩饰,一经察觉,下次咒发时辰延长一倍,痛苦倍增。

第二条,谷内恶徒,需以劳役赎罪。万家所有盘剥而来、巧取豪夺之不义之财,尽数充公,用于补偿尔等所害之苦主,修建善堂,抚恤孤寡。具体名录、藏匿地点,我自会知晓。他这话如同重锤,再次狠狠敲在万震山心上,让他猛地一颤,对方竟然连他隐藏极深的财富库藏都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