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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荒林偶遇残躯客,共筑蜗庐避祸端(2 / 2)

陈苟下意识地摸向怀里那个破阵盘,又攥紧了那罐止血药粉,脑子里飞快地转着:跑?老吴这状态,能跑掉吗?硬刚?拿什么刚?烧鸡腿吗?

就在两人紧张得快要窒息时——

“吱吱!”

一个灰扑扑、圆滚滚的小东西,大概巴掌大小,猛地从灌木丛里蹿了出来!它似乎也被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吓了一跳,绿豆大的小眼睛惊恐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嗖”地一下,飞快地钻进了另一边的草丛里,消失不见。

“……咳……是……是寻灵鼠……” 老吴长长地、带着颤音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几乎瘫软下来,“……低阶……低阶灵兽……没……没威胁……胆子……比兔子还小……”

陈苟也感觉自己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了。虚惊一场!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忍不住骂道:“吓死老子了!这鬼地方,连老鼠都这么会吓人!”

经过这么一吓,两人更加小心,速度也更慢了。又艰难地挪动了大概小半个时辰,陈苟终于凭借着记忆和对地形的判断,找到了他印象中那个背风的小山坳。

这山坳不大,呈半环形,三面都是陡峭的山壁,只有一处狭窄的入口。山壁挡住了大部分凛冽的山风,地上堆积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虽然依旧阴冷潮湿,但比起刚才那片开阔地,确实感觉安全了不少,至少不用担心四面八方受敌。

“就……就这儿吧……” 陈苟累得直喘粗气,小心翼翼地将几乎要虚脱的老吴扶到最里面、靠着山壁的一块相对干燥平坦的地方坐下。

老吴一屁股坐下,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脸色更加灰败,胸口的血迹似乎又扩大了一点。

“老吴!撑住!” 陈苟也顾不上休息了,立刻行动起来。他先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山坳入口和四周山壁,确认暂时没有危险。然后从怀里掏出那个硬面馍馍,掰了一半塞给老吴:“先垫垫!我去弄点水,再给你处理伤口!”

他迅速在附近收集了一些干燥的枯枝和落叶,在离老吴不远的地方拢了一小堆,然后用最原始的方法——钻木取火!这活儿他前世在野外求生节目里看过,真上手才发现有多难!手都搓破皮了,火星才终于艰难地冒了出来,点燃了干燥的绒草。

微弱的火光跳跃起来,驱散了一小片黑暗,也带来了些许暖意。

借着火光,陈苟终于看清了老吴的伤势。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胸口那一片狰狞的爪痕深可见骨,边缘的皮肉翻卷着,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黑紫色,显然还带着妖熊的毒素。左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明显是断了。右腿也肿胀得厉害,估计骨头也有问题。最要命的是失血过多和可能的内伤,让老吴的气息微弱得像风中的残烛。

“老吴,你这伤……” 陈苟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锁。怀里那点止血草药粉,对付这种伤势,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死……死不了……” 老吴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有气无力地哼哼,眼睛却死死盯着陈苟怀里,“……烧鸡……说好的……”

陈苟:“……” 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烧鸡!他无奈地掏出剩下的烧鸡,撕下另一条鸡腿递过去,把剩下的重新包好,严肃道:“先吃这个!省着点!我去弄水!”

他拿着一个从厨房顺来的破瓦罐,跑到山坳入口附近,侧耳倾听。很快,他捕捉到了细微的流水声。循着声音,在不远处找到了一条从山壁缝隙里渗出来的、只有手指粗细的涓涓细流。水流清澈冰冷。他小心翼翼地接了小半罐。

回到火堆旁,陈苟先用清水小心地冲洗老吴胸口最严重的伤口。冰冷的水刺激得老吴一阵抽搐,但咬着牙没吭声。黑紫色的污血被冲掉一些,露出里面更加狰狞的伤口。陈苟看得头皮发麻,把怀里那罐止血草药粉一股脑全倒了上去。

粗糙的褐色粉末覆盖在伤口上,带来一阵刺痛,但似乎真的起到了一点止血的效果,渗血的速度慢了一些。

“老吴,你这胳膊和腿……” 陈苟看着那扭曲的角度,束手无策。接骨?他不会啊!

“……没……没事……死不了……” 老吴啃着鸡腿,含糊地说,但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暴露了他的痛苦。他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靠得更舒服点,然后,那双浑浊的眼睛在跳跃的火光下,开始极其专注地打量起这个小小的山坳,嘴里还念念有词,手指无意识地在铺着落叶的泥地上划拉着什么。

“你……你干嘛呢?” 陈苟奇怪地问。

“……安……安全屋……懂不懂?” 老吴头也不抬,语气带着一种技术宅特有的执拗和嫌弃,“……这地方……位置……还行……但……太……太简陋!……跟……跟光屁股……站……站大街上……有……有什么区别?……咳咳……”

他一边咳嗽,一边用手指在地上划出一些歪歪扭扭、陈苟完全看不懂的线条和符号。

“……得……得布阵!……预警……防御……隐匿……三……三位一体!……咳……基础……基础中的基础!……不然……睡……睡觉都……都不踏实!” 老吴的语气异常认真,甚至带着一种“你怎么连这都不懂”的责备。

陈苟看着老吴那副重伤垂死还念念不忘布阵的执着模样,再看看地上那些鬼画符,一时间哭笑不得,但内心深处,却莫名地涌起一股强烈的……认同感!

对啊!安全屋!这才是“苟道”的精髓所在!一个坚固的乌龟壳,比什么都重要!

“布!必须布!” 陈苟立刻来了精神,凑到老吴旁边,眼睛发亮,“都需要什么?阵旗?阵基?灵石?你说!我去找!” 他瞬间进入了“后勤保障部长”的角色。

老吴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陈苟那副比自己还积极的样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名为“同道中人”的光芒。他喘了口气,断断续续地开始报出一串让陈苟头大的清单:

“……首……首先……预警……要……要最灵敏的……‘惊风草’……或者……‘响石’……实在不行……普通……铃铛……也凑合……”

“……防御……咳咳……基础……‘磐石阵’……需要……三十六块……拳头大……坚硬……石头……最好……带点……土……土属性……”

“……隐匿……‘敛息阵’……核心……需要……‘雾隐花’……花瓣……或者……能……能折射光线的……矿石粉末……”

“……还有……阵眼……需要……灵力……节点……下品……灵石……至少……五块!……咳咳咳……” 说到灵石,老吴的声音都带着肉疼。

陈苟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惊风草?响石?雾隐花?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听都没听过!唯一听得懂的,就是石头和灵石。

“石头好办!这山里到处都是!” 陈苟拍着胸脯,“灵石……咱们不是有三块吗?刚才给你的!先顶上!不够再想办法!其他的……你说的那些花花草草,有没有……替代品?或者……差不多的东西?”

老吴皱着眉头,努力思考,像在破解一个复杂的阵法难题:“……惊风草……没有……用……细线……绑……绑枯叶……悬……悬在入口……高处……风一吹……或者……有东西碰……就……就响……”

“……响石……没有……用……薄……薄石片……悬空挂……撞击……发声……”

“……雾隐花……实在……没有……多……多弄点……潮湿的……苔藓……生烟……也能……凑合……干扰……视线……和……气味……”

老吴每说一个“替代方案”,陈苟的眼睛就亮一分。天才!这才是真正的技术宅!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变通能力,完美契合“苟道”精神!

“行!老吴!你指挥!我干活!” 陈苟瞬间充满了干劲,仿佛找到了组织,“你先把那磐石阵怎么摆石头告诉我!我去搬!”

于是,在这冰冷黑暗的山坳里,在跳跃的微弱火光映照下,一幅极其荒诞又异常和谐的画面出现了:

一个重伤垂死、靠在石壁上咳血的老道士,用虚弱的声音指挥着:

“那……那块……圆……圆的……放……放艮位……”

“不……不对……是……是震位!……咳咳……左……左边数……第三块……石头……往……往后挪……半尺……”

“阵眼……灵石……埋……埋在……那……那堆石头……中间……

一个累得气喘吁吁、灰头土脸的年轻小子,像个勤劳的工蚁,不停地往返于山坳内外,抱回一块又一块大小不一的石头,按照老道士的指示,在狭窄的入口处,笨拙地垒砌起来。他还不时跑出去,扯回坚韧的藤蔓,收集干燥易碎的枯叶,挖来湿漉漉的苔藓……

火光摇曳,将两人忙碌的身影投射在凹凸不平的山壁上,如同皮影戏一般晃动。老吴的声音虚弱却执着,陈苟的动作笨拙却充满热情。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修真界边缘角落,一个重伤的技术宅和一个跑腿的“苟命”学徒,正用最简陋的材料、最原始的智慧,试图打造他们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安全屋”。

一个或许挡不住真正高手,但至少能给他们带来一点点心理安慰的——王八壳子。

当陈苟终于把最后一块沉重的石头,按照老吴那苛刻到令人发指的要求(差一寸都不行!),严丝合缝地垒在指定位置时,天边已经泛起了极其微弱的鱼肚白。整整一夜的亡命奔逃、惊心动魄的初遇、以及这通宵达旦的“基建工程”,几乎榨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他累得像条死狗,一屁股瘫坐在冰冷潮湿的泥地上,后背靠着刚垒好的、冰冷的石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肺叶都要炸开了。

老吴的状态更差。长时间的集中精神指挥,耗尽了他最后一点心力。他靠在石壁上,脸色灰败得像蒙了一层死气,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看不出来,只有偶尔一两声压抑的咳嗽,证明他还活着。那半只硬馍早就吃完了,烧鸡腿也只剩光溜溜的骨头被他无意识地攥在手里。

“老……老吴……阵……成了?” 陈苟喘着粗气问,声音嘶哑。

“……嗯……‘磐石’……基础……算是……搭……搭起来了……” 老吴的声音气若游丝,眼睛半阖着,“……预警……枯叶……悬线……也……也挂好了……入口……三处……高处……咳咳……‘敛息’……苔藓……堆在……火堆……旁边……受热……会……会散出……湿气……和……和淡淡烟……有点用……” 他每说一句都要喘上好几口,显然已到了极限。

陈苟看着入口处那个由大大小小几十块石头胡乱堆砌起来、毫无美感可言、甚至有些摇摇欲坠的“石堆阵”,再看看山坳入口上方,他费了老大劲用坚韧藤蔓悬吊起来的几串枯叶“风铃”,以及火堆旁那堆湿漉漉、正被火烤得缓慢蒸腾出白色水汽的苔藓……

这玩意儿……真能行?

怎么看怎么像小孩子过家家的产物啊!这能预警?能防御?能隐匿?陈苟心里直打鼓。

“灵……灵石……” 老吴艰难地抬起手指,指向石堆中心,“……放……放进去……注入……一丝……灵力……激发……”

陈苟挣扎着爬起来,走到那堆石头中间。按照老吴之前的指示,他扒开表面的几块石头,露出了刚才从老吴那里“借”回来的(美其名曰投资未来)。

看着那三块微小的、散发着微弱灵光的石头,陈苟一阵肉疼。他深吸一口气,学着之前激发迷踪阵盘的样子,努力调动体内那微弱得可怜的、混杂不堪的灵力,笨拙地引导着,尝试注入那三块灵石构成的简陋阵眼。

一次,失败。灵力像没头苍蝇,根本不听使唤。

两次,还是失败。额头的汗都下来了。

第三次,他憋红了脸,几乎是用意念在“推”着那丝微弱的灵力。

嗡……

终于,三块灵石极其勉强地同时亮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光芒!紧接着,一股极其微弱、若有若无的土黄色光晕,如同水波般,以阵眼为中心,极其缓慢地荡漾开来,艰难地覆盖了……大概,以石堆为中心,半径五尺(不到两米)的一个极小的半圆形区域?光晕黯淡得在晨光熹微中几乎看不见,而且仅仅持续了不到三个呼吸,就彻底消散了,灵石的光芒也迅速黯淡下去。

陈苟:“……老吴,这磐石阵……范围是不是小了点?时间是不是短了点?”

老吴连眼皮都懒得抬了,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哼:“……知……知足吧……就……就三块……下品灵石……还是……最次的……贫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这强度……挡……挡挡野狗……差……差不多……”

挡野狗?!陈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三块灵石啊!就换了个防野狗的一次性护罩?这性价比也太低了吧!

“那……那预警和敛息呢?” 陈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枯叶……风一大……就……就响……算……算预警吧……” 老吴的声音越来越低,“……苔藓烟……聊胜于无……至少……能……能掩盖点……咱们的……生人味……对……对付……嗅觉……不太灵的……低阶妖兽……或……或许……有点用……”

陈苟彻底无语了。合着折腾一晚上,就搞了个“防野狗、听风响、冒点烟”的三位一体乞丐版安全屋?这跟他想象中的“王八壳子”差距也太大了!

晨光艰难地刺破厚重的云层,吝啬地洒下几缕惨白的光线,勉强照亮了这个简陋的山坳。光线也照在了老吴脸上,那灰败的死气更加明显,胸口的起伏几乎停滞。

“老吴?老吴!” 陈苟吓了一跳,赶紧扑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虽然微弱,但还有气。

看着老吴这副随时可能咽气的样子,再看看怀里仅剩的两只半烧鸡和两个硬馍,陈苟的心沉到了谷底。光靠这点食物,老吴的伤绝对撑不下去!草药也用光了!

必须弄到药!真正的疗伤药!还有食物!

可在这荒山野岭,去哪弄?抢?就他这身手,抢谁去?买?灵石就剩三块,还埋在阵眼里当能源(虽然是乞丐版)!难道真要去挖草根?

陈苟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在山坳里来回踱步。目光扫过那堆冒烟的苔藓,扫过悬着的枯叶风铃,扫过那堆毫无安全感的石头……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一个极其大胆、极其猥琐、但也可能是唯一可行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猛地停下脚步,眼神灼灼地看向昏迷中的老吴,又看了看怀里那个破旧的“小五行迷踪阵”盘。

技术!老吴的技术!这破盘子虽然效果垃圾,但至少证明老吴真的懂阵法!而且,他懂得变通,能用破烂材料搞出乞丐版的东西!

那么……能不能用这乞丐版的“安全屋”和这破迷踪盘……做点文章?

一个计划,一个充满了风险但回报可能巨大的计划,在陈苟精明的脑海里迅速成型,轮廓越来越清晰。他的嘴角,慢慢勾起一丝混合着紧张、兴奋和“苟命”本能的、略显猥琐的弧度。

“老吴……为了烧鸡……为了活命……咱们得……干票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