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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广鹿茅台不抬银针鱼退回 曹小花来信控告好友自杀(1 / 2)

我到机关帮忙一个月,稿子陆续见报。我先在《中国青年报》上发表了散文《小岛春意拾零》,接着一发而不可止,在军区《前进报》等军地报纸上,先后发表了《绿色的团日》《花椒三兄弟》《修剪扎根树》等十几篇稿子。

我散文般的语言,符合当下新闻改革的要求。我为宣传科腾出人手,伍干事负责宣传教育工作。除了新闻报道,我在其他方面都有突出表现,受到广泛好评。我又写了入党申请书,关副政委指示,“重点人”不能入党。这半点不影响我完全胜任新闻报道工作的能力,激励我要做出更大的成绩的信心和勇气。我准备大干一场,不再看文学书籍,暂时放下文学创作,每天翻阅历年的《解放军报》《前进报》合订本,找出部队各个时期重点工作的布置实施情况,找准新闻报道规律,围绕部队中心工作打好提前量,争取写出一篇具有典型意义高质量的稿件。

经过一个阶段的努力学习和认真思考,我的思想觉悟不断提高,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我理解的新闻导向,是党指挥枪,军队不能乱,军队现代化,一切要准备打仗,打赢未来的反侵略战争,培养一不怕死二不怕死的军人,紧紧地和中国人民站在一起,全心全意地为中国人民服务,做合格指挥员和合格战士……

黄洋界、古田会议、雪山草地、平型关、神头岭、上甘岭、老山,无数的革命先烈,人民英雄纪念碑,我们一定要解放台湾……是我的新闻若干“w”。

研究训练对象,改革训练方法,一直是新闻报道热衷的题材。守备区把守备一连做为训练改革试点,我住在连队跟踪采访。我总结出“一年级”超过“二年级”从尝试再到实现的方法和规律,拟定出“百日素质训练的成效”“让小聪明扬善谋之长”“变自尊心为上进心”“长中找短再攀高”几个专题。

我熬了几个晚上,写完通讯《研究对象改革方法,变一刀切为齐头并进》。赵主任和仇科长看过稿子很兴奋,说与“联合组”采写的稿子不分伯仲。为了保证稿子刊用,我们要吸取教训,不在定向上好高骛远。稿子如果能上军区《前进报》,我们就给小董请功。我带了银针鱼和广鹿茅台去沈阳送稿,也成了送稿“专人”。“老牛船”离开码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把稿子投给军报一份。

我在船上写了信封装了一份复写稿和“发稿签”,用胶水粘好。

下船出了码头,我把稿件投进路边邮筒里。

这座邮筒不知道吞进我多少稿件,再原封不动地退回广鹿,让我想起小学学过的一篇课文:《一个豆瓣的旅行》。我祈祷邮筒让我不虚此行,别把稿子再变回“豆瓣”排出体外。我在岛上呆了四年,头一次踏上大陆,分不清东南西北往哪儿走,眼睛往哪儿看。我归心似箭,准备在家里住一宿,然后再去沈阳。

我挤上十三路公共汽车来到火车站,坐四点三十分的火车,晚上七点二十分到达瓦房店,住进东方红旅店。房间里一个客人醉酒,吐了满地。我一夜没睡好,早上没吃饭,到汽车站坐六点五十分到工农兵医院的公共汽车。随着家乡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逐渐淡化了我的四年的军旅生涯,心“砰砰”地跳个不停。车到永宁,遇到原学校的同事黄孝朴,他骑自行车把我载回小西山。

我从天而降,全家人都要乐疯了,他们也像我思念他们一样思念我。七十多岁的爷爷奶奶身体健康,几乎看不出衰老。父亲确实不吐血了,妈妈的病确实好了,妹妹和弟弟都长高了。父亲去永宁买猪肉,妈妈和面包饺子,把老叔请来吃饭。家里的镜框又换了位置,我的立功喜报成了大像框衬底,镶满我的照片。

一大帮人来家里看望我,有董云华小叔、郝文章、郝文贵、太全等。他们变老了,都是老婆孩子一大群。当初小苗一样的孩子,长成一片片翠绿茂盛的庄稼。当初的小伙子们,是即将被收到场院上的苞米高粱。当初的老人们,成了一垛垛喂牲口的苞米秸子。屯中好几个老人,先后过了“坎子”看山去了。

下半晌,太友大哥来了,董云举大爷等都来了。我功不成名不就,又没有什么东西带给他们,无颜见江东父老。姐夫骑自行车先到家,有些垂头丧气。姐姐随后骑自行车回来,只见我一面一句话没和我说,骑自行车回医院去了。

我骑了自行车,到了盐场东北边子追上她,陪她一起回医院。一路上,我们仍没说话。我理解她内心的痛苦,这辈子注定不会幸福。我回来之后,夜幕已经降临。吃完晚饭,我带上六样厚礼,摸黑去了盐场马希阔老师家。我谈了自己的情况和想法,并多次写信向曹小花提出解除关系。马老师淡淡地说:“我明天告诉她一声。”我卸下千斤重担,一身轻松。第二天我早早出发,姐夫到车站送我。我八点半钟到瓦房店,坐十点钟的特别快车,下午三点钟到达省城沈阳。

三万年前的旧石器时代,沈阳地区已经有上古人类先民活动。从春秋战国时期开始,沈阳已有两千六百余年建城史。一六二五年,清太祖努尔哈赤建立的后金迁都于此,更名盛京。一六三六年,皇太极在此建立满清国。一六四四年,清世祖福临率满清军队攻入关内定都北京,以盛京为陪都。沈阳又名“奉天”,有“一朝发祥地,两代帝王都”之称。一九二八年六月四日,日本关东军制造了黄姑屯事件,蓄意谋杀了中华民国陆海军大元帅、奉系军阀首领张作霖。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日本关东军制造“柳条湖事件”。“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侵略者统治东北长达十四年,也由此拉开了抗日战争的序幕。沈阳是东北的核心,建国后成为辽宁省省会,有共和国工业长子美誉,是沈阳军区司政后机关所在地。

我没有时间欣赏这座着名的大都市,倒了几遍车来到报社,刚下班。大院里涌出草绿色的自行车支流,汇入大街上彩色的自行车洪流之中。我向门岗出示介绍信,他打电话联系到我要找的编辑,礼貌地让我进去。到了编辑部,我向编辑敬礼说明来意,先送上银针鱼和“广鹿茅台”。编辑认真看完稿子,遗憾地说:“我已经编完一篇内容相同的稿子,明天见报。”他把稿子还给我,让我多写点海岛特色的稿子,多关注基层官兵。看我还不走,他说:“我看过你发表的稿子,文笔不错。海岛交通不便,等稿子寄到这里已经没有新闻价值,有好线索,用电话直接传给我。”临走前,编辑送给我几本《前进报通讯》和《解放军报通讯》。编辑没让我将礼物带回,等于收下,又让我心存侥幸。一想到他已经把稿子退给我,心又一下子凉到了底。我坐车原路返回,住进军区第二招待所。

我吃完晚饭去火车站,买好第二天最早去大连的火车票,在街上闲逛。

省城虽大卫生较差,风一刮尘土飞扬,女人们用纱巾裹头,像戴了涨假脸。

自行车潮水般涌动,不见首尾。人们把车座降低,骑在自行车上身体后仰,就像爬坡。公共汽车到站,乘务员半截身子探出车窗外,用红、绿旗一边“邦邦”敲,一边提醒乘客注意安全。车窗下被敲脱一层漆,凹下一块。我带一身尘土回到招待所,已是夜里十点钟。床头柜上,原封不动地放着银针鱼和“广鹿茅台”。

我沮丧地回到大连,哪儿都不去,把招待所当成了候船厅。我几次给仇科长打电话,接通后又放下话筒,不知道如何开口。一个星期之后,云开雾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