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手!打旗手!”张老三端着驳壳枪,瞄准清军的帅旗。旗手是个肥硕的家伙,正挥舞着令旗喊“稳住”。张老三扣动扳机,子弹击中旗手的胸口,令旗“啪”地掉在地上。
“清军乱了!”栓子喊着,冲上去捡起清军的令旗,撕得粉碎。
清军的阵脚彻底乱了。前面的靖南营在冲,后面的红枪营在砍,中间是爆炸的火药和燃烧的辎重。士兵们像没头的苍蝇,有的往山上跑,有的往山下窜,被靖南营的士兵追上,一个个撂倒。
战斗持续了两个时辰。
当最后一缕阳光穿透雾层时,清军已经溃不成军。八百人的搜山队,只剩下不足两百人,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靖南营和红枪营的士兵欢呼着,拥抱在一起。王二的脸上沾着血,却笑得像个孩子:“赢了!咱赢了!”
张老三瘫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清军尸体,眼泪掉在泥土里。他摸出怀里的旧账本,轻轻抚摸:“兄弟们,咱终于赢了…能回家了…”
庆功宴设在鹰嘴崖的岩洞前。篝火燃得正旺,烤着野兔和红薯,香气飘得很远。张老三拿着酒碗,走到李昊面前:“李统领,我张老三服了。”他仰头喝了口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去,“以前我以为,反清就是躲在山里喊口号。现在才明白,跟着你,咱能站着打,能赢,能回家。”
李昊笑着碰了碰他的碗:“以后,咱们的名字,要刻在天下人的心里。”他指着不远处的旗帜——红枪营的红旗和靖南营的青旗,并肩飘在岩洞前,“看见没?这不是两支军队,是一家人。”
狗剩举着燧发枪,跑到篝火前:“张叔!我能活着回家看我娘了!”
“能。”张老三摸着他的头,眼泪又掉下来,“等打完仗,咱回家种红薯,你娘肯定给你做红薯饼。”
夜色渐深,篝火的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红枪营的士兵抱着步枪,靠在岩石上睡觉,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安详。张老三坐在篝火旁,看着天上的星星,轻声说:“李统领,谢谢你…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
李昊走过来,递给他一件厚披风:“明天还要训练。咱们的仗,还没打完。”
“我知道。”张老三裹紧披风,“但我不怕了。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打。”
岩洞前的旗帜在风里猎猎作响。红枪与青衫的夹击,不是结束,是开始。
从今天起,靖南营的红枪营,不再是被追杀的“匪”,而是一支有枪、有粮、有理想的军队——他们要打跑清军,要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要让自己的名字,刻在历史的尘埃里。
狗剩抱着步枪,望着星空,轻声说:“娘,我很快就能回家了。”
风里传来红薯的香气,混着篝火的温暖,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