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巨响,预先埋设的炸药,将车队头尾同时炸断。两侧山坡上枪声大作,抗日团战士们如猛虎下山,扑向陷入混乱的车队。
“保护厂长!”
混乱中,有人高声呼喊。
陈勇一马当先,直扑黑色轿车。车内,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丝绸长衫的中年男子,惊慌失措地试图躲藏,此人,正是汪正琪。
“汪厂长,久仰了。”
陈勇一把将他从车里拽出来。
与此同时,副团长刘啸霆,带人迅速解决了残余抵抗,控制了整个车队。
“清点物资,迅速撤离!”
赵旭日下令。
此役,抗日团击毙日军守卫十五人,俘虏汪正琪及其亲信八人,缴获大批武器,和整整三卡车的优质钢材。
回到临时驻地,赵旭日立即提审汪正琪。
汪正琪狼狈的眼神,强作镇定:“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是谁吗?敢动我,皇军不会放过你们的!”
赵旭日冷冷看着他:“我们是抗日团,专门打鬼子、除汉奸。”
听到“抗日团”三个字,汪正琪脸色骤变,“诸位好汉,求求你们,放了我,要多少钱,开个价。”
“我们不要钱,”
刘啸霆上前一步,“要你的钢铁厂。”
汪正琪一愣,随即大笑:“就凭你们?厂里有一个大队的皇军驻守,还有我二百多人的护卫队,就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还想...…”
“啪!”
话音未落,赵旭日一记响亮的耳光,呼在汪正琪的脸上。
“狗东西,给你两个选择:配合我们,拿下钢铁厂,或许能留你一命;要不,老子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
说着,赵旭日用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汪正琪的脑袋。
“好汉饶命,别看枪,别开枪,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不杀我,我都听你们的……”
在死亡面前,汉奸汪正琪,很快屈服了。
按照计划,抗日团战士们,换上了日伪军的服装,押解着“被俘”的汪正琪,驾驶缴获的卡车,向钢铁厂驶去。
黄昏时分,车队抵达西山钢铁厂大门。
“八嘎,什么人?”
岗哨上的日军喝问。
汪正琪按照事先交代的,探出头来:“是我,我是厂长,快开门……”
守门的日军小队长,叫酒井一郎,仔细辨认,确是汪正琪无疑,又见车队人员,都穿着皇协军服装,没有怀疑,下令开门。
车队缓缓驶入厂区。就在大门即将关闭的瞬间,赵旭日一声令下,战士们迅速行动,控制了大门和岗楼。
“八嘎,你们...…”
酒井一郎只觉得眼前一花,陈勇跑过来,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另一条粗壮的手臂,勒住了他的脖颈,将他猛地向后拖倒。
“唔!”
酒井的惊呼,被堵在喉咙里,他拼命挣扎,双脚乱蹬,手指试图去抠扯陈勇的手臂,一切都是徒劳。
陈勇的手臂,如同钢浇铁铸,纹丝不动。附在酒井耳边,用低沉猛兽咆哮般的声音喝道:
“小鬼子,给老子安静点!”
同时膝盖,狠狠顶在酒井的后腰上。酒井只觉得一阵剧痛,浑身力气瞬间被抽空,像一滩烂泥,被陈勇拖进了岗哨的阴影里,迅速卸掉了武装,用准备好的麻绳和破布捆了个结实。
“开始行动!”
赵旭日低吼一声,声虽不高,清晰的传入了每个战士的耳中。
原本在卡车上“押运”物资的战士们,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速度从车篷下,物资箱后抽出隐藏的武器,如同下山的猛虎,扑向预定的目标。
“一班,控制大门和岗楼,二班,跟我来!”
141拿下西山钢铁厂
刘啸霆的声音冷静急促。身先士卒,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队精锐战士,直奔厂区核心的炼钢高炉和主车间。
他们的目标明确,占领生产的核心区域,确保在战斗中,关键设备不受破坏。
陈勇在解决酒井后,毫不停留,大手一挥。
“三班、四班,跟我端掉鬼子营房。动作要快,别让他们醒过神来。”
陈勇带领战士们,潮水般涌向,位于厂区西侧的那排日式营房。那里驻扎着日军的一个完整小队,是厂内最强的战斗力量。
赵旭日亲自带着两名警卫员,死死押着面如死灰,双腿发软的汉奸汪正琪。
快步走向,那座独立的二层小楼,厂长办公室。那里是厂区的神经中枢,也是获取潜在机密文件的最佳地点。
就在战斗打响的这一刻,厂区内,另一股早已潜伏的力量也骤然行动。
参谋长周瑶,她根据赵旭日的部署,提前数日,利用工人身份的掩护,将数名身手矫健、熟悉地形的战士,渗透进了厂内。
此刻,这些“内应”如同鬼魅般,从各个角落出现。有的从仓库的通风口跃下,有的从工人宿舍的阴影中闪出,有的甚至伪装成监工,突然从背后勒住了巡逻伪军的脖子。
他们的任务是制造混乱,切断通讯线路,重点清除那些分散在各处,鬼子军官和顽固分子。
战斗在厂区多个地点,同时爆发,瞬间进入了白热化。
副团长刘啸霆,带领的队伍,来到了厂区车间。
两头在车间外抽烟闲聊的日本兵,发现了疾驰而来的身影,下意识地举枪喝问:
“什么人?站住!”
回答他们的是精准的点射。
“砰!砰!”两声枪响,刘啸霆左右开弓,两名日军应声倒地。枪声也彻底惊动了车间内的敌人。
“敌袭!中国人打进来了!”
车间内传出日本鬼子的惊呼,紧接着,密集的子弹,从车间的门窗里泼洒出来,打在钢铁设备和地面上,溅起耀眼的火星。
“找掩护,火力压制!从侧面绕过去。”
刘啸霆临危不乱,大声下令。
战士们迅速依托堆放的钢锭、矿料车作为掩体,与车间内的守军对射。子弹呼啸,在巨大的车间内回荡,震耳欲聋。
几个试图冲出来的日伪军,被瞬间撂倒,日军的机枪火力异常凶猛,压制得战士们一时抬不起头。
关键时刻,爆破组的两名战士冒着弹雨,利用设备的阴影,匍匐前进到了车间侧面,一个通风口。一声巨响,通风口被炸开,浓烟和尘土弥漫开来。
“冲进去!”
刘啸霆见状,亲自端起步枪,大吼一声,带领战士们发起了冲锋。车间内顿时陷入了惨烈的近战,刺刀的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刘啸霆身形灵动,手中的刺刀刁钻狠辣,连续捅翻了两头,试图操作机枪的日本兵,占领了整个车间。
陈勇这边的战斗,更为激烈。
日军营房的门,被猛地踹开,黑暗中,沉睡的日军士兵,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懵了。
“弟兄们,给我杀!”
陈勇如猛虎入羊群,手中大刀带着风声劈下,一头刚坐起身的日军鬼子,瞬间身首异处,温热的鲜血喷溅在墙壁上。
战士们怒吼着冲入营房,刺刀、大刀向着床铺上,赤裸的日军鬼子狠狠砍去。
日军的反应,也极其迅速。一些老兵在遇袭的瞬间,就翻滚下床,摸起身边的武器负隅顽抗。一个角落里,三头日军鬼子,背靠背组成一个小圈,三八大盖上的刺刀,明晃晃地闪着寒光,顽强地抵抗着。
“闪开!”
陈勇暴喝一声,推开一名战士,面对直刺而来的刺刀,不闪不避,大刀横向猛磕,“当”的一声格开,顺势一个突进,刀尖精准地捅进了那头日军的胸口。
另外两头日军见状,嚎叫着同时刺来。陈勇身形一矮,大刀贴地扫过,一名日军的脚踝,被齐根砍断,惨叫着倒地。另一名日军的刺刀,擦着陈勇的肩膀划过,留下一条血痕。
陈勇眼睛都没眨一下,回身一刀,直接劈开了对方的脖颈。营房内,一片混战,被抗日团砍死,砍伤的日军鬼子无数。
赵旭日押着汉奸汪正琪,来到办公楼楼下时,楼上突然射下一串子弹,打在门口的台阶上,碎石飞溅。
原来是汪正琪的两个贴身保镖,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占据了二楼有利位置进行阻击。
“妈的!”
赵旭日一把将汪正琪拽到身后,靠在墙边,举枪还击。子弹在狭窄的楼梯口交织。
“团长,让我上!”
郭松涛灵活的一个翻滚,躲到楼梯侧面,掏出一颗手榴弹,拉了弦,心里默数两秒,猛地向上抛去。
“轰!”
手榴弹在二楼走廊凌空爆炸,硝烟弥漫。趁着这个机会,赵旭日和另一名战士,迅速冲上二楼,干净利落,解决了被炸懵的两个保镖。
……
厂区各处,零星的战斗,仍在继续。
周瑶安排的“内应”,发挥了巨大作用。在仓库区,他们引导主力部队,迅速制服了看守的伪军,
在配电房,他们及时阻止了敌人,试图断电制造混乱的企图。
汪正琪被制服后,他的私人武装,群龙无首,内外夹击的下,抵抗意志迅速崩溃。
大部分伪军,眼见日军小队被歼,厂长被俘,纷纷选择了举手投降。只有少数汪正琪的死忠分子,依托一些坚固工事顽抗,在抗日团绝对优势兵力,精准打击下,很快也被逐一清除。
枪声逐渐稀疏,不到两个小时,赵旭日的抗日团,就占领了整个西山钢铁厂。消灭了厂里一千多头鬼子和日伪军。汉奸汪正琪,也被赵旭日就地解决。一枪毙命!
战斗胜利了,西山钢铁厂拿下了。
赵旭日站在厂长办公室的窗前,默默抽着烟,俯瞰着渐渐被控制的厂区……
厂区恢复了平静,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飘荡刺鼻气味。
远处,战士们正在紧张打扫战场,收缴武器。
刘啸霆快步走来,军装上沾满了灰尘和点点血迹,额角还有一道被弹片划破的浅痕。
“团长,厂里主要区域均已控制。高炉和车间设备完好,工人大多安全,已被集中到广场。初步统计,击毙日军二百五十人,伪军三百余人,缴获正在清点。”
“我们的伤亡呢?”赵旭日的声音有些沙哑。
刘啸霆沉默了一下,语气沉重:“牺牲了十七名同志,重伤五人,轻伤二十几人。陈勇那边攻打营房时,遇到了顽强抵抗,代价最大。”
赵旭日深吸一口烟,眼神坚定。
“把牺牲的同志安置好,伤员全力救治。”
“是!”
这时,陈勇也走了过来。
“团长,营房里的小鬼子,已经彻底消灭。”
赵旭日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辛苦了,老陈,干的不错,让弟兄们好好休息。”
夺取西山钢铁厂,仅仅只是第一步。今后,如何守住它,经营好它,让它为抗战发挥作用,这是赵旭日,和抗日团,接下来要思考的事情……
西山钢铁厂上空,狗皮膏药旗缓缓落下,一面五星红旗徐徐升起。
厂区内最大的广场上,人声鼎沸,黑压压地聚集了近两千人。有厂里的工人,有抗日团的战士,还有许多孤竹镇当地的老百姓。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喜悦,一种翻身做主,扬眉吐气的豪情,在空气中激荡。
这次庆祝大会,抗日团和工人们做了精心的准备。
广场前方,临时用木板和钢架搭起了一座主席台,台上悬挂着醒目的横幅。
“庆祝西山钢铁厂,光复暨抗日根据地建设动员大会”。
台前摆放着几排,从厂长办公室搬来的桌椅,虽然简陋,却显得格外庄重。
高炉和主要车间门口,都贴上了大红标语,“工人当家作主”、“努力生产、支援前线”、“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各种条幅。
战士们军容严整,持枪警戒在厂区各处,眼神锐利,确保这场盛会万无一失。
工人们换上了干净的工作服,脊梁挺得笔直,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光彩。
他们不再是任由日本鬼子欺压的“苦力”,而是这座钢铁厂,这片土地的主人。
上午九时,伴随着一阵激昂的军号声,赵旭日、曾保国、刘啸霆、周瑶、陈勇等人大步走上主席台。
紧随其后的,是三位远道而来的重要嘉宾,风尘仆仆,一身久经沙场的悍勇之气,正是八路军鼎鼎大名的李云龙、孔捷和丁伟,铁三角。
这三位团长,是赵旭日特意派人送信邀请来的。赵旭日也派人邀请358团的楚云飞,楚云飞公务繁忙,就没有来,派了代表方参谋长前来。
李云龙他们前来,一方面是为胜利庆典增色,更重要的,是借此机会,与兄弟部队交流经验,巩固抗日统一战线。
李云龙,人还没坐下,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就四下扫视,看着规模宏大的厂区,精神抖擞的工人和士兵,嘴里啧啧有声:
“好家伙,赵旭日这小子,真他娘的牛掰,不声不响干了一票大的。这厂子,比咱被服厂可阔气多了!”
孔捷稳重地笑着点头:“确实是大手笔,拿下这钢铁厂,等于掐断了鬼子,在这一带的重要补给线。”
丁伟则摸着下巴,目光深邃,已经在思考着,这钢铁厂可能带来的战略价值:“赵旭日这一步棋,走得高啊。”
庆祝大会,由赵旭日主持。他首先庄严宣布:“同志们,工友们,乡亲们。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集会,庆祝西山钢铁厂,从日本侵略者和汉奸卖国贼的手中,彻底回到了中国人民的怀抱。”
话音刚落,广场上,顿时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声震云霄,久久不息。
接着,赵旭日走到台前,开始了他的讲话。他没有拿讲稿,声音洪亮而充满力量。
“工友们,战士们,乡亲们,我们今天站在这里,脚下的土地,身边的炉子,以前是鬼子的摇钱树,是汉奸欺压我们的魔窟。从现在,属于我们了!”
他环视台下工人们,一张张激动脸庞,“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牛马,而是这座工厂的主人。我们夺回它,不是为了把它锁起来,而是要让它为我们中国的抗战,吐出更多的钢铁,造出更多的枪炮,去狠狠地打击敌人。”
“我宣布,西山钢铁厂,正式成为我们抗日根据地,重要组成部分。我们将实行‘工人当家、生产与武装结合’的新制度。平时是工人,打仗时就是战士。我们要做到上班、训练两不误。”
赵旭日的话,说到了工人们的心坎里,台下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他接着宣布了几项重要任命:
“我们诚挚邀请,一直支持我们抗日的,开明进步的孤竹镇镇长曾保国先生,出任西山钢铁厂的新任厂长。我相信,在曾厂长的带领下,我们的生产一定能很快恢复,并超过以往。”
曾保国在热烈的掌声中起身,向台下鞠躬,他神情激动,表示一定不负重托,为抗战生产竭尽全力。
“任命,刘啸霆为副厂长,负责厂区的全面管理和防卫工作。”
“任命,周瑶同志为技术总顾问,负责恢复和改进生产技术。”
“任命,陈勇同志为工会主席,负责保障工人权益,组织民兵训练。”
每一项任命,都引来热烈的反响,尤其是陈勇被任命为工会主席,工人们更是欢呼不断,他们信得过这位敢打敢拼,为他们出头的领导人。
新任厂长,曾保国的讲话,侧重于生产和未来:“工友们,赵团长把我们当人看,当主人看,我们就要拿出主人的样子来。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恢复生产,让高炉的火,烧得比以往更旺!我们炼出的钢铁,不再是射向同胞的子弹,而是保卫家园的刀枪。我们要努力生产,支援前线,让我们抗日团的战士们,吃饱穿暖,弹药充足……”
台下的李云龙,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孔捷,低声道:“老孔,看见没?赵旭日这小子,眼光毒啊!咱们还盯着鬼子的运输队,和据点抠那三瓜两枣,他直接端了人家下蛋的母鸡。这厂子在手,武器维修、弹药补充,甚至以后自己造点手榴弹、地雷壳,都不是梦了……”
孔捷深以为然:“是啊,老李。有了稳定的经济来源,部队才能持续发展。他这一步,走的是根子上的棋。不仅解决了军费,还盘活了地方经济,把这些工人,都变成了坚定的抗日力量,一举多得。”
丁伟也插话道:“最重要的是形成了良性循环。工厂生产支援部队,部队强大,保卫工厂和百姓,百姓拥护提供兵源和物资……这是个能扎根、能壮大的模式。赵旭日这小子,这是要给咱们整个地区的抗日武装,打个样啊!”
哥仨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赵旭日,眼中满是赞赏与钦佩。
李云龙搓着手,已经开始琢磨怎么从赵旭日这里“打点秋风”,弄点钢材回去改善一下独立团的装备了。
大会结束后,西山钢铁厂,新的管理体制,立刻开始运行。
赵旭日亲自为钢铁厂举行典礼,往高炉里面,添第一铲煤,点燃第一把火。
高炉内,大火熊熊燃烧,标志着新的钢铁厂,正式开炉生产。
在曾保国和刘啸霆的组织下,工厂迅速恢复了生产秩序。
工人们以前是为小鬼子卖命,磨洋工、搞破坏是常事。如今是为自己、为抗战干活,积极性空前高涨。
周瑶带领技术骨干,日夜不停地检修设备,清点库存,优化流程。高炉在停火几天后,再次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光在工人们眼中,是希望之光。
陈勇雷厉风行,组建起了工会和工人自卫队。按照部队的经验,将工人们按车间、班组编成民兵分队,利用工余时间,进行严格的军事训练。
刺杀、射击、投弹、土工作业,一样不落。
工人们虽然辛苦,热情极高,他们知道,练好本领,才能保卫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
厂区内,白天是机器轰鸣的生产交响乐,傍晚则是“杀”声震天的训练场景。
赵旭日也没有丝毫松懈。他深知鬼子绝不会坐视,失去如此重要的战略资源。他一方面加强厂区及周边的防御工事,布设明碉暗堡,挖掘防空袭、防炮击的掩体。另一方面,派出大量侦察员,密切监视周边日军动向,防备敌人的反扑。
李云龙、孔捷、丁伟三人,在赵旭日的陪同下,兴致勃勃地参观了钢铁厂的主要车间。看着那庞大的高炉,滚烫的铁水,轰鸣的轧钢设备,三个人都大开眼界。
“老弟,真有你的!”
李云龙拍着赵旭日的肩膀,嗓门洪亮,“这下你可发财了!以后老哥我要是缺铁缺钢,你可不能抠门啊!”
赵旭日笑道:“云龙兄放心,咱们都是打鬼子的队伍,只要厂子正常运转,一定优先保障兄弟部队的需求。”
孔捷观察得更仔细,他注意到工人们的精气神,完全不同了,对刘啸霆组织的民兵训练,赞不绝口:“刘团长带兵有一套,这些工人稍加训练,就是不错的战士。”
丁伟则和周瑶,探讨起技术上的一些可能性,能否利用现有设备,生产一些简易的迫击炮管或者重型地雷壳,周瑶认真记录了下来,表示会组织力量进行研究尝试。
这次参观交流,加深了几支兄弟部队之间的情谊,更让李云龙等人,对根据地建设和持久抗战,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夜幕降临,几位团长在厂区简陋的食堂里,就着简单的饭菜,畅谈抗战形势,交流作战和建设经验,直到深夜。
西山钢铁厂的灯火,这个夜晚,格外灯火辉煌。
工人们热火朝天的干活,挥汗如雨。
看着忙碌的工人,赵旭日坚信,依靠广大工人和群众,这座钢铁堡垒,必将成为抗日,为最终的胜利,源源不断,注入钢铁般的力量……
西山钢铁厂,高耸的烟囱,不再冒出屈辱的浓烟,如同一个巨大的磁石,吸引周边日军据点怨毒,贪婪的目光。孤竹镇和钢铁厂,成了插在日军华北交通线上的一根硬刺。
赵旭日心里明白。占了这“风水宝地”,日本鬼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团部连夜会议,油灯的火苗,在众人凝重的脸上跳跃。
“情报确认了,”参谋长周瑶,指着手工绘制的军用地图。
“日军驻潞阳混成旅团,旅团长坂田信一郎少将,已下令调集其麾下龟田大队、佐藤大队主力,并配属炮兵中队、工兵小队,总兵力约一千五百人,扬言一周内,要踏平孤竹镇,夺回钢铁厂。”
她纤细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个箭头,直指孤竹镇,“前锋龟田大队,距我部不足八十里。”
屋内一片寂静。一千五百装备精良、携带着山炮和重机枪的日军,对于刚刚恢复组建,重武器匮乏的抗日团而言,压力如山。
“来得好!”
赵旭日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碗乱响,他虎目圆睁,没有惧色,激荡起一股豪情,“正愁没地方找这帮龟孙练手,他坂田信一郎想立威,老子就砸了他的招牌!”
“团长,敌我力量装备悬殊,硬拼不是办法。”
政委陈勇沉稳开口,“我的意见是,依托孤竹镇外围有利地形,节节阻击,消耗敌军有生力量。同时,发动群众,坚壁清野,让鬼子变成聋子、瞎子。
最关键的是,”他看向周瑶,“参谋长的‘连环垒’计划,必须立刻动工。”
副团长刘啸霆立刻接话:“工事构筑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各营连分段包干,日夜不停。就是……水泥、钢筋严重不足,尤其是钢铁厂那边,需要加固的炮楼和核心工事。”
赵旭日大手一挥:“钢铁厂现成的。鬼子留下的那些铁轨、废钢渣,都给老子用上。没有水泥,就用糯米汁混三合土。告诉战士们,工事多坚固一分,咱们活下来的机会就多一分,杀死鬼子的把握就大一分。老刘,你亲自盯,哪个营的工事不合格,老子撤了他营长的职!”
“是!”刘啸霆轰然应诺。
“老陈,”赵旭日转向陈勇,“乡亲们的转移和安置,是大事,也是难事。你把道理给大家讲透,咱们抗日团在前面顶着,就是为了保住乡亲,保住咱们的根据地。也要做好万一的准备,老弱妇孺,必须提前转移到后山安全区。”
陈勇重重点头:“我明白,这项工作已经开展,民兵队也动员起来了。”
部署既定,整个孤竹镇和西山钢铁厂,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一营长郭松涛,负责的是东线鹰嘴岭前沿阵地。这里山势陡峭,是阻击日军的第一道屏障。郭松涛脱了上衣,露出精壮黝黑的脊梁,和战士们一起抡大锤、搬石块,吼声如雷:
“都他妈给老子把吃奶的劲儿使出来,这壕沟要挖得能藏住人,这掩体要修得能扛住炮。鬼子来了,这里就是他们的鬼门关!”
他亲自检查每一个射击孔的角度,每一段交通壕的深度,不满意就骂,逼着返工,战士们又怕他又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