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勤目光扫过脸色同样微变的沈建国和沈玉芝,最后回到面如土色的沈保国脸上,缓缓吐出致命一击:“我听说二伯在山脚下的那个小矿场有股份,除了部分玉石,那里可都是有色金属,过几年路铺到那里,工厂一建好,可是很能赚钱啊?法院强制执行,拍卖股份抵债……也不知道那矿场值多少钱,够不够还?或者,让政府知道矿场股东是个老赖,会不会影响矿场的开发权?”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得沈保国头晕眼花。他最大的依仗和秘密资产就是那点矿场股份,虽然不大,却是他未来翻身的指望!他没想到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的侄子,不仅知道铁匠铺,连矿场股份的事都摸到了!去法院?强制执行?拍卖股份?甚至影响开发权?这任何一个后果他都承受不起!
“你……你血口喷人!那矿场……”沈保国还想挣扎,但底气已然不足。
“是不是血口喷人,二伯心里清楚。”沈文勤不再看他,转向也有些被镇住的沈建国和沈玉芝,“大伯,姑妈,你们也看到了。不是我爸不讲情面,是二伯逼得我们没办法。既然兄弟情分不值钱了,那就按规矩来。我这里有一份根据二伯过往借款整理的债务清单和还款协议,如果二伯今天不签,明天我们就带着所有证据,先去矿场管委会‘咨询’,再去法院立案。”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上面清晰地列出了借款时间、金额、约定利息,所有这些全部合理合法,以及明确的还款期限。更重要的是,附加条款写明:若到期未能偿还,债务人沈保国自愿以其名下持有的有色金属矿场”的相应股份,那个债转股的股份要价非常高。
这份协议,完全不像一个高中生能写出来的,条款严谨,抓住了沈保国的命脉。
沈保国看着那份协议,手都在抖。签了,就等于承认了债务,还可能失去矿场股份;不签,眼前这个手段狠辣的侄子真可能去搞臭他的生意,甚至动摇他的根本!
沈建国和沈玉芝也被沈文勤这番连敲带打、直指要害的手段惊住了。他们意识到,这个侄子远比他们想象的难缠和可怕。沈建国权衡利弊,终于沉声开口:“保国,白纸黑字,借了就是借了。文勤这协议……虽然严厉,但也在理。签了吧,把事情了结,别闹到不可收拾。”
沈玉芝也赶紧附和:“是啊二哥,签了算了,以后好好经营,把钱还上就是了。”他们生怕引火烧身,也担心沈文勤真把事闹大,影响家族声誉。
在巨大的压力和多方的逼迫下,沈保国脸色灰败,冷汗涔涔。他知道自己彻底输了,这个侄子拿捏住了他的死穴。他颤抖着手,几乎是被迫地,在那份屈辱的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了手印。
沈文勤仔细收好协议,平静地说:“明天我会去公证处办理公证。二伯,好自为之。”
一场风波,以沈文勤的强硬介入和精准打击,暂时画上了句号。沈保国一家灰溜溜地提前离开,再不敢提遗产的事。沈建国和沈玉芝看着沈文勤,眼神复杂,充满了忌惮。
沈卫国看着儿子,心情同样复杂,既有欣慰,也有一丝陌生和担忧。儿子展现出的手段和心机,远超他的认知。
奶奶李秀兰在白玲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但她似乎也隐约感觉到,家里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沈文勤扶着父亲回到房间,低声道:“爸,对付无赖,讲道理没用,得抓住他们的命门。以后,这个家,不能再让人随便欺负了。”
家族矛盾并未消失,但经过这次清算,力量的对比已经悄然改变。沈文勤用他的方式,为这个家,也为父亲,暂时竖起了一道坚硬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