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明白了,妈!”他用力点点头,嗓子都有点干了。
果然,第二天,“兴业国际”的新规定一放出去,整个京城的冶金圈就像炸了锅一样。
办公室的电话响个不停,都快被打爆了,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
一开始,打来电话的人都是愤怒地质问,接着就变成焦急地恳求,到最后,全都是带着哭腔的哀求。
“沈总!沈老板啊!价格好商量!再加两成也行啊!求您给匀一百吨,就一百吨!不然我们厂下个月真得停产了,几百号工人都等着吃饭呢!”
沈兴业牢牢记住母亲的吩咐,说话的语气那叫一个恰到好处,既表现出自己“已经尽力了”的为难,又隐隐暗示“海外渠道”那边压力特别大。
他越是这样,对方就越相信是真的。
挂断一个电话后,沈兴业累得像虚脱了一样,靠在椅子上,后背的衬衫早就被冷汗湿透了。
孙会计端来一杯热茶,压低声音,眼神里又是兴奋又是担心:“经理,外面都传疯了,说咱们公司……被上面的人看中了,是有神仙在帮咱们运货呢。”
与此同时,在某栋不太起眼的办公楼里。
一个戴着眼镜、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正盯着一份绝密报告。
报告的标题是:《关于“兴业国际”异常货源的初步研判》。
这个男人叫陈启明,他来自一个在地图上都找不到的特殊部门。
“时间点简直完美重合……”他用笔尖在国内矿石到港的时间,还有国外矿脉“枯竭”的新闻日期上,重重画了好几个圈。
“货物品位高得都不符合地质学常理……”
“资金流向干净得就跟教科书似的……”
“所有线索都指向一家在港城注册,但是根本没有实际业务的空壳公司。”
陈启明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面的眼神深不可测。
“太完美了,完美得就像一个精心编造的谎言。”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给我查一下,三十年前,有个叫沈君兰的人。对,我要最原始的、没有经过任何修改的档案版本。”
再看王府这边。
沈君兰送走了心事重重的儿子们后,张博文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心里始终放心不下。
“君兰……兴业这么做,会不会太招摇了?我这心里一直觉得不踏实。”
沈君兰正在给一盆君子兰浇水,水流细细的,静悄悄地渗进土里。
她放下水壶,转身看着丈夫,笑了笑说:
“博文,天塌不下来。”
“就算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
还是这句话,一下子就让张博文心里所有的焦虑都没了。
可他不知道,一场真正针对“兴业国际”的暗中调查,已经悄悄开始了。
他更不知道,那个在全球掀起风云的妻子,她布下的棋局才刚刚拉开序幕。
沈君兰要的,可不只是一船又一船的矿石。
她要的,是让整个时代的工业巨轮,都按照她规划好的方向,轰隆隆地向前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