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的灯还亮着，里面传来孙衙役的咳嗽声。
我屏住呼吸，贴在窗根下。
“…… 铜钱已经换了，那女捕头没发现。”
“放心，卷宗关键页早就烧了，是赵家的人亲自吩咐的。”
“王老板那边的银子，您可别忘了……”
赵家？王老板？
我心里一动。
果然有幕后黑手。
正想再听，屋里的灯突然灭了。
我立刻缩到墙角，看着孙衙役打着哈欠，关上门上了锁。
等他睡熟，我才摸到房门边。
师傅追风教的机关术，对付这种普通铜锁，易如反掌。
我从怀里摸出两根细铁丝，插进锁孔。
轻轻一拧，“咔哒” 一声，锁开了。
屋里一股酒气混杂着汗味。
我借着窗外的月光，仔细搜查。
床底下、柜子里，都没什么异常。
直到我摸到墙角的书架，用力一推。
书架竟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密室。
我点亮火折子，走了进去。
密室不大，里面堆着些银两和账本。
我翻了翻账本，上面记着 “王砚明商行” 的字样。
每一笔交易，都有孙衙役的签名。
数额还不小。
就在这时，火折子的光扫过一个木盒。
我打开木盒，里面赫然躺着那枚被调换的半枚铜钱。
借着光，我仔细一看。
铜钱的背面，刻着一个极其细微的 “砚” 字。
王砚明？
这铜钱，是他的？
“谁？”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是孙衙役起夜了！
我立刻吹灭火折子，躲到密室的横梁上。
孙衙役推开门，举着油灯走进来。
他径直走到书架前，似乎是想检查密室。
我屏住呼吸，手指扣住了腰间的暗器。
就在他要移开书架的瞬间。
我猛地从横梁上跃下，绣春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孙衙役，睡得挺香啊。”
我的声音冰冷，带着杀意。
孙衙役吓得魂飞魄散，油灯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林…… 林捕头？”
他浑身发抖，语无伦次。
“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要是不来。”
我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怎么能知道，你和王砚明的勾当？”
“怎么能知道，卷宗是被赵家的人销毁的？”
孙衙役的脸瞬间惨白。
“我…… 我没有……”
“还敢狡辩？”
我一脚踹在他膝盖上，他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
“这账本，这铜钱，都是证据。”
“你要是老实交代，我还能饶你一命。”
“不然，就凭你私通商人、销毁卷宗、妨碍办案这几条罪。”
“足够你掉脑袋了！”
孙衙役趴在地上，浑身筛糠。
“我说！我说！”
他哭丧着脸，“是赵家的赵夫人，让我销毁卷宗的。”
“她说，这些案子不能查，查出来会连累赵家。”
“王砚明…… 王老板是给了我银子。”
“他让我把那枚铜钱换成普通的，还让我散播您克死祭品的谣言。”
“让百姓不敢给您提供线索。”
赵夫人？王砚明？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十年前林婉卿投湖，和他们又有什么关联？
我盯着孙衙役，追问：“那枚铜钱，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砚明为什么要让你调换它？”
孙衙役摇着头，脸色更加难看。
“我不知道！”
“王老板只说，那枚铜钱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尤其是不能让您看到。”
“他说，您要是看到了，就会查到不该查的东西。”
不该查的东西？
是十年前的真相？
还是林婉卿的死因？
我收起绣春刀，一脚将他踹晕过去。
把账本和铜钱收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县衙。
雨还在下，镜湖的水面上，雾气弥漫。
就像这案子，层层迷雾，看不清真相。
但我知道。
王砚明，赵家。
这两个名字，已经成了关键。
而那枚刻着 “砚” 字的铜钱。
一定藏着破解 “湖神娶妻” 之谜的钥匙。
三日之期，才过一日。
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我握紧了手里的铜钱。
林婉卿，不管你当年遭遇了什么。
我都会查清楚。
让那些藏在暗处的恶鬼，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