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
我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我受了伤，灵力几乎耗尽，连走路都有些发飘。上官天佑站在那么远的地方，又有毒雾掩护，根本不可能硬闯。
除非有人替我拖住这些雾。
我转头看向血屠。
他已经快撑不住了。
右臂只剩下骨头，左肩也开始溃烂。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身体微微摇晃，但双脚始终没有后退一步。
“血屠！”我喊他。
他艰难地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我没有忘记。
不是忠诚，也不是服从，而是一种托付——他把命交给了我，只希望我能活下去。
“你给我听着。”我盯着他，声音很重，“我不许你死。你要是敢倒下，我就把你从坟里挖出来骂一顿！”
他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却没笑出来。
毒雾又一次扑来。
这一次，它们不再试探，而是直接缠上了他的腰。黑色的雾气像绳子一样勒紧，皮肤瞬间破裂，鲜血顺着裂缝流下。他的身体猛地一颤，终于单膝跪了下去。
但他还是用左手撑着巨斧，没有完全倒下。
“主上……”他的声音几乎听不见，“走……快走……”
我没有动。
宋君婉的骨伞突然发出一声脆响，伞面又裂了一道。她的脸色变了，却还是没有后退。杜凌菲的冰墙彻底碎了，她立刻抽出两柄短剑，挡在前方。
“陈默！”她吼了一声，“你再不动，我们就全完了！”
我握紧红莲刃，刀身上的赤纹越来越亮。
我知道现在最该做的，是撤退，是想办法逃。
可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我不是让你走。”我低头看着刀身，声音很轻，却很清楚，“我是让你——再撑一会儿。”
红莲刃突然震动了一下。
刀身上的赤纹顺着我的手掌蔓延上来，像是一道火焰在经脉中燃烧。一股陌生的力量从刀里传出来，不是灵力，也不是法则，而是一种更原始的东西——守护。
血屠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我对他点点头。
毒雾再次扑来，这一次，我没有躲。
我举起红莲刃，迎了上去。
刀锋与毒雾相撞的瞬间，赤纹炸开一道光芒。
血屠的左臂在那一刻彻底断裂。
断臂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的身体晃了晃，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向前倒去。
我冲上前，在他倒下的前一刻扶住了他。
他的脸贴着我的肩膀，呼吸微弱。
“撑住。”我把他背起来，一手握着红莲刃，一步步往前走，“我说了，你不准死。”
宋君婉和杜凌菲立刻跟上。
幽璃睁着眼，低声说：“毒雾在退。”
我抬头看向上官天佑。
他还站在那里，折扇轻轻摇动，眼神阴冷。
但我已经不怕了。
我背着血屠，一步一步走向他。
红莲刃在我手中发烫。
刀身上的赤纹，越来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