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那些危险是假的。”罗飞深吸一口气，调整了语气，手上的力道彻底松开，却依旧站在神棍面前，眼神依旧锐利如刀，“我是说，你早就知道这次‘终极考验’的底细——知道黎叔是主谋，知道张诚是‘次级锚点’，甚至知道我们最后能逼出黎叔，对不对？你故意把信息拆解得七零八落，就是为了让我们在绝境里硬拼，拿命去赌一个你早就知道的结果。”
神棍笑了笑，没否认，反而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户。外面的风涌进来，带着青羽市老城区特有的烟火气，吹动了窗帘的边角。他看着窗外的街道——卖早点的摊子还没撤，摊主正收拾着碗筷；几个孩子背着书包跑过，笑声清脆；老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晒太阳，一派平和景象。“我如果不这么做，你们未来面对‘观察者’时不一样会束手束脚、畏首畏尾的？”他收回目光，看向众人，“而且这才只是终极试炼的第二阶段而已，接下来的第三阶段才是你们见真章的时候……如果你们都能成功突破第二阶段的话。”
“你说什么，第三阶段，很难么？”肖焕往前凑了凑，他一直觉得神棍的话里藏着关键信息，现在终于摸到了线头。
神棍的表情难得严肃起来，他靠在窗台上，手指轻轻敲着玻璃，发出清脆的“笃笃”声：“如果我说第二阶段的参与者里能十存八九的话，那么第三阶段的参与者就只有十死无生了，你们可要想清楚啊。”
“十死无生？”秦雨忍不住开口，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肘——之前在超市后门被空间波动弹开时，这里撞到了货架，现在还隐隐作痛。她原以为那已经是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可神棍的话，显然意味着第三阶段的危险远超想象，“这第三阶段有这么凶险，不会是你故意夸大其词，想吓我们吧？”
“我没必要骗你们。”神棍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却没有点燃，只是夹在手指间转着，“反正据我所知，目前为止突破过第三阶段并且完成全部试炼任务的只有三个人。分别是镇枢司‘长老阁’的大长老墨海、三长老秦顺，还有一个你们的熟人……”
“是谁？”林阳坐直了身体，输液管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了一下。他能感觉到，神棍说的这个人，对他们来说一定很重要，甚至可能关乎第三阶段的生死。
神棍看了他一眼，缓缓吐出名字：“你们的局长、我们镇枢司首席大弟子李敬民李局长。”
“不会吧……”周晨瞪大了眼睛，手里的身份牌差点没拿稳。他之前确实知道李局长是镇枢司的人——上回在安平市局，局长亲自跟他们说过，要他们跟着神棍参加终极试炼，却从没提过自己的能力有多强。在他的印象里，李局长总是穿着笔挺的警服，开会时会耐心听他们汇报训练进度，偶尔还会叮嘱他们“注意安全，别硬拼”，那样温和的人，怎么会是闯过“十死无生”试炼的强者？
不止周晨，秦雨和邹晓婷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很快，这份惊讶就变成了认同。他们想起之前在安平市的训练——李局长虽然从没来过训练场，却总能精准地指出他们的问题，比如“洛羽的感知太冒进，容易被混乱能量反噬”“罗飞的武力输出没留后手，遇到强敌对会陷入被动”，当时只觉得局长经验丰富，现在想来，那些点评根本不是凭空猜测，是真正从生死试炼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
“很意外？”神棍笑了笑，走到桌子边拿起那个削好的苹果，咬了一口，“李敬民当年参加终极试炼的时候，比你们现在还年轻两岁。第三阶段他独自一人被困在时空乱流里三天三夜，水米未进，硬生生靠着自己的空间感知能力找到了出口，还顺手解决了一个潜藏在乱流里的‘观察者’残魂。从那以后，他就成了镇枢司最年轻的首席大弟子，后来才回安平市当局长，顺便帮镇枢司留意有潜力的新人——比如你们。”
罗飞没说话，心里却翻起了波澜。他之前总觉得李局长把他们交给神棍就不管了，是不负责任，现在才明白，那是一种信任——局长知道神棍的手段，知道只有真正的绝境才能逼出他们的潜力，也知道神棍会守住“保他们活着”的底线。
“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具体的还是等你们试炼任务结束再去问他吧。”神棍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目光扫过众人，“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
邹晓婷往前一步，她手里还攥着那份日记复印件，指尖在“黎叔”两个字上轻轻摩挲着。他们从安平市来到青羽市，一路从西郊变电站追到诚信超市，差点被卷进鬼域，总该知道自己到底完成了什么：“那这次刚刚完成的‘第二阶段’的具体任务究竟是什么？我们之前以为是找到金属盒、查清黎叔的阴谋，但现在看来，这顶多算是我们自己摸到的线索，不是任务本身。”
神棍的眼神闪了闪，他看着邹晓婷，又依次扫过林阳、罗飞等人，像是在确认他们的决心——确认他们是否真的做好了准备，去接受那些比“鬼域边缘”更沉重的真相。
“你们真的想知道？”
“当然。”林阳语气坚定，他作为404调查科的队长，必须知道任务的全貌，才能对队员们的付出有个交代，也才能为接下来的第三阶段做好最充分的准备。
神棍点了点头，走到桌子边，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银色的仪器——比之前在超市外使用的那个更小，巴掌大小，表面布满了细密的按钮。他按下开机键，仪器屏幕亮起，显示出青羽市的三维地图，上面用红色标记着几个点——西郊变电站、诚信超市、三中器材室，还有他们现在所在的医院。
“那好，那我就和你们说说这个‘第二阶段’任务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