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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妒妇杀心案之妒火焚心炽,伪证掩形慌(1 / 2)

陈宅的正厅,与其说是待客之所,不如说是赵氏彰显其正室权威的殿宇。厅堂开阔,陈设却透着一股刻意为之的古板与肃穆。清一色的黑檀木家具,线条硬朗,雕饰皆是寓意“节烈”、“清贞”的岁寒三友、莲荷出水,不见丝毫绮丽柔媚之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陈旧的檀香气息,与柳依依房中那甜腻的脂粉香形成尖锐对比,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此刻,厅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晨光透过高窗上的冷纱,变得朦胧而晦暗,照在光可鉴人的青砖地面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晕。

赵氏端坐在主位之上,一身深青色缎面裙褂,纹饰庄重繁复,却毫无生气,如同她此刻的面容。发髻梳得油光水滑,一丝不乱,仅用几根素银簪子固定,不见珠翠。她约莫四十上下年纪,面容依稀可见年轻时的清秀轮廓,但如今,长年累月的压抑与刻板,如同无形的刻刀,在她眉眼间留下了深深的沟壑,嘴角两道深深的法令纹,更添几分严厉。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交叠在膝上,看似镇定,但那微微泛白的指关节,却暴露了她内心绝非表面这般平静。

林小乙坐在下首,姿态看似放松,实则全身的感官都如同张开的蛛网,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微妙的变化。他的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如同无形的水银,细致地浸润、扫描着赵氏的每一寸表情肌理,每一次呼吸的深浅,目光流转的迟疾。赵雄坐在他身侧,双手抱胸,沉默如山,将全部的审问空间与信任都交给了这个年轻人。郑龙按刀立于门侧,魁梧的身躯如同一道阴影,带来无形的压迫;吴文则寻了个角落的位置,摊开纸笔,安静地准备记录,偶尔抬眼,目光锐利地扫过赵氏和她身旁侍立的丫鬟。

“陈夫人,”林小乙开口,声音不高,平和而沉稳,没有丝毫审讯常有的咄咄逼人,却自有一股令人心神不由自主被攫取的力量,“府上突遭大变,还请节哀。有些情况,需向夫人核实,望夫人体谅,据实相告,以期早日查明真相,告慰逝者。”

赵氏眼皮微抬,眼神与林小乙平静无波的目光一触即分,像被烫到一般迅速垂下,语气平淡得像在叙述与己无关的戏文:“大人请问。妾身一个内宅妇道人家,见识短浅,终日不过打理中馈,谨守门户,只怕…帮不上诸位大人什么忙。”她的话语滴水不漏,带着一种符合身份的谦卑,却又隐隐划下了一道界限。

“据下人所言,夫人与西院的柳姨娘之间,似有些许不睦?”林小乙单刀直入,问题尖锐如针,直刺要害。他的目光,却依旧紧锁着赵氏那双交叠的、已然用力到骨节突起的手。

那双手骤然收紧,手背上青筋微微一绽,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嫩肉里。赵氏的面皮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一种被强行压抑了许久、混合着深入骨髓的屈辱与灼人烈焰般的愤怒情绪,如同投入古井深潭的石子,在她那看似死水一潭的眼底迅速漾开一圈剧烈的涟漪,随即又被她以巨大的意志力强行抚平,只留下更深的幽暗。

“不睦?”她嗤笑一声,笑声干涩而冰冷,如同夜枭的啼叫,在这空旷的厅堂里显得格外刺耳,“大人言重了。她不过是老爷买回来的一介玩物,以色事人,能得几时好?妾身乃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正室,执掌中馈,教养子女,何须自降身份,与她这等人物计较?”她的话语听起来雍容大度,俨然一副正室风范,但那“玩物”二字,却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又在她齿间反复研磨过,带着淬毒般的寒意与鄙夷。

这“不予置喙”的平静水面之下,掩盖的究竟是何种汹涌澎湃、足以焚毁理智的妒火与怨恨?林小乙心中了然,如同明镜。他不再于此问题上纠缠,以免打草惊蛇,转而问道:“昨夜亥时到子时之间,夫人身在何处?在做些什么?可有人证?”

“妾身昨夜心绪不宁,难以安寝,故一直在后宅小佛堂诵经念佛,为家族祈福,祈求平安顺遂,直至子时过后,方觉心神稍定,才回房歇息。”赵氏的回答流畅得不带一丝犹豫,仿佛早已在心中默诵了千百遍。她微微侧首,对身旁侍立的丫鬟道:“春桃可以作证,她一直在佛堂外间伺候,未曾离开半步。”

很快,那个名叫春桃的小丫鬟被带了上来。不过十四五岁年纪,身子单薄,穿着一件半旧的藕色比甲,低垂着头,几乎要将下巴抵到胸口,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她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惶:“是…是的,夫人昨夜一直在佛堂诵经,奴婢…奴婢一直在外面守着,端茶递水,未曾…未曾离开半步。”她说话时,眼神飘忽,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林小乙的目光在春桃那微微颤抖不止的手指和不断下意识吞咽口水的细小动作上停留了片刻,转而若无其事地再次问赵氏,语气依旧平和,如同闲话家常:“夫人心诚,令人感佩。不知夫人昨夜诵的是哪部经典?是《金刚经》,还是《地藏菩萨本愿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