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莫斯科微服归来,伽尔巴仿佛变了个人。他不再终日沉浸于军阵舆图,也不再急切地催促将领们制定下一轮扩张计划。他常常独自立于日耳曼尼亚古老的橡树林中,或是静坐在罗马式大厅的阴影里,目光深邃,反复咀嚼着在莫斯科的所见所闻,以及太子赵桓那番关于“无妄”与“育万物”的告诫。
“刀剑可以征服土地,却未必能征服人心;恐惧可以维持秩序,却无法孕育真正的力量。” 伽尔巴对最核心的幕僚们吐露心声,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反思,“莫斯科的林灵素,走的是一条不同的路。他在养‘气’,在凝聚人心,在让每个人找到归属与守护的意义。这股力量,看不见摸不着,却比任何军团都更具韧性。”
他顿了一顿,抛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想法:“或许,王权并非唯一的,甚至不是最好的统治形式。纯粹的武力威慑,终有穷尽之时。我欲……尝试放弃部分王权的直接彰显,转而借助更古老、更深入人心的力量——教权。”
幕僚们一片哗然。伽尔巴抬手止住他们的议论,眼中闪烁着锐利而清醒的光芒:“教权,只是工具!目的,在于稳固天下,凝聚万民。其核心框架,我思之有二:一曰‘君权神授’,将统治的合法性部分诉诸于神明或天意,使其超越世俗纷争,更具神圣性与稳定性;二曰‘政教共治’,世俗权力与宗教权威相互支撑,互为表里,共同维系社会运转。”
他并非要建立一个纯粹的神权国家,而是意图创立一种 “新的人本主义政体” 。“此人本,非放纵人欲,而是以教化引导人心向上,使其明伦理、知廉耻、有归属、愿奉献,最终达成社稷安康、文明昌盛。这,才是真正的‘育万物’!”
如何实现这一宏大的构想?伽尔巴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莫斯科的经验——文化的力量,尤其是音乐与诗歌直抵人心的能力。他决定,要为自己的新理念,创作一首能够传唱四方、深入人心的“圣歌”。
他召集了领地内最富学识、同时对基督教信仰有深刻理解的神学家、诗人与音乐家,向他们阐述了自己的核心理念,并要求他们以此为基,集体创作一首歌曲。
“我们要借助民间深厚的基督教信仰基础,”伽尔巴指示,“但要赋予它新的内涵。这首歌,要讲述奉献、考验、信念与最终的恩典和维系,这不仅是宗教故事,也应是统治者和民众共同的精神历程。”
历时数月,反复推敲,一首名为《亚伯拉罕》的歌曲诞生了。
《亚伯拉罕》
(歌声庄重而深沉,带着叙事般的恢弘)
“可敬的亚伯拉罕
在你从摩利亚山回家的时候
这时你不需要什么能够安慰你的颂词
来作为对于丧失的安慰
因为我们知道 你赢得了一切
难道事情不是这样吗
主不再会将他从你这里拿走
你在你的帐篷里高兴地和他
坐在同一张桌前
正如在彼世中你永远地与他同坐”*
(此段描绘亚伯拉罕经受住献祭以撒的终极考验后,与神和解、共融的圆满状态,隐喻统治者经受考验后获得神圣认可与永恒基业。)
“可敬的亚伯拉罕
从那些日子到现在已经有几千年过去了
但是你不需要什么迟到的热爱者
来把你的回忆从遗忘的势力笼罩下拽出来
因为每一种语言都记着你
而你却比任何人都更美妙地酬报你的热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