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春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台阶上，张秋波被法警押着走过时，突然挣脱束缚，对着围上来的记者嘶吼：“他们打我！大案队的人用警棍逼我签字！那些供词全是假的！”
他身后的几个矿工家属立刻炸开了锅，标语牌上“严惩刑讯逼供”的字迹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孙平伟刚走到法院门口，就被情绪激动的人群围了起来，有人抓扯他的警服，有人将矿泉水瓶砸在他身上。
“让开！都给我让开！”孙平伟试图维持秩序，额角却突然挨了一拳，鲜血瞬间流进眼睛。他捂着伤口后退，看着张秋波被押进法庭时投来的挑衅目光，一股怒火混杂着屈辱直冲头顶。
市公安局副局长办公室里，杜宪章将电话摔在桌上，听筒的塑料壳裂开一道缝。“一群废物！”他对着老刘怒吼，“庭审前一天还拍着胸脯说没问题，现在搞出这种事！路建春呢？找到他没有？”
老刘擦着汗：“已经派了三队人去找，这路副处长神出鬼没的，说是暗访，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下。”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听说他昨天去了小狼山矿区，会不会已经摸到什么线索了？”
杜宪章的脸色更沉了。省厅督察处的人在这时候暗访，本身就透着蹊跷，如今法庭翻供，若是被路建春抓住把柄，别说自己的位置不保，整个鸣春公安系统都要跟着遭殃。“让郝梦阳跟你一起找，她是督察队的，路建春说不定会跟她接触。”
此时的城郊公路上，郝梦阳正踩着高跟鞋追赶两个抢包的歹徒。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警服，跑起来却毫不含糊，一个侧踹将其中一人踹倒在地，反手扣住另一人的手腕，动作干脆利落。
“警察！不许动！”她将歹徒按在地上，刚要掏手铐，却发现被抢的年轻女子早已没了踪影，地上只留下一只掉落的高跟鞋。
“这叫什么事。”郝梦阳哭笑不得，转头却看到一个穿着夹克的中年男人站在路边，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好，我是市公安局督察队的郝梦阳，麻烦帮我看一下这两人，我去附近派出所叫人。”
男人点头应着，正是微服私访的路建春。他看着郝梦阳跑远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哀嚎的歹徒，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然而，当路建春押着歹徒走进派出所时，值班民警彭禹却将他当成了同伙。“又是你们这帮盲流，三天两头来搞事！”彭禹不由分说，就把路建春也按在地上蹲着，直到郝梦阳赶来出示证件，才闹了个大红脸。
“路副处长，实在对不起……”彭禹搓着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路建春摆摆手，目光落在歹徒身上：“这两人抢的包里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