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桐脑海的系统提示刚一消散,眉头便拧成了疙瘩。
这提示他熟只有旁人对他动了心思,才会提醒。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刚踏入这洞府,还没来得及跟那位前辈见礼,对方就跟带着钩子似的,对自己已经不满了。
自己根本没有见过这位前辈,别说得罪人,更何况手里还捏着师姐楚寒月亲笔写的信。
就算看在师姐的面子上,对方也该客气几分才对。
正琢磨着,一股磅礴的灵力突然如潮水般涌来,汪桐只觉浑身汗毛倒竖,连抬手抵抗的力气都没有。
那股威压沉甸甸压在肩头,压得他胸腔发闷,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他索性闭上眼睛,心里一横:死就死吧,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预想中的剧痛并未袭来,反倒是那股灵力像春日里的暖风,轻轻将他裹住,连衣摆都跟着飘了起来。
汪桐心头犯嘀咕,这哪儿是要杀他,倒像是在替他拂去身上的尘埃。
片刻后,“暖风”骤然停歇。他猛地睁开眼,惊得差点叫出声方才还黑漆漆、冷冰冰的洞府。
此刻竟开满了粉白的桃花,溪水潺潺绕着青石流过,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活脱脱一副世外桃林的模样。
“这是小洞天?”汪桐倒吸一口凉气。他曾在古籍里见过记载。
只有那些修为深不可测的世外高人,才能将洞天稳固下来,当成自己的洞府。
他心里顿时委屈起来,暗戳戳抱怨:“师姐啊师姐,你不是说让他保护我吗?这没把我拍死就算烧高香了!”
他踮着脚四处张望,眼珠子滴溜溜转,琢磨着找个隐蔽的角落跑路。
可还没等他挪步,一道身影突然凭空出现在眼前那是个老头,脚不沾地半悬在空中。
一身青白色道袍,衣服随风微动,雪白的胡须飘在胸前,眼神锐利如刀,语气严肃得吓人:“这封信,是谁写给你的?”
汪桐不敢耽误,忙将手里的信递过去,恭恭敬敬回话:“是我师姐楚寒月写的,她说拿着这封信,能让我在万妖谷得到前辈的庇护。”
“你跟你师姐,是什么关系?”老头追问,目光依旧紧紧锁着他。
汪桐愣了愣,心里犯嘀咕:这问题问得奇怪,不就是师兄弟吗?难道还能是父子?
他忙笑着答道:“就是普通的师兄弟,我师傅就收了我和师姐两个徒弟,我们俩关系一直很好。”
话音刚落,老头突然指尖轻点。一股柔和的灵力瞬间裹住汪桐,像个透明的鸡蛋壳,将他整个人罩在里面。
汪桐只觉浑身一麻,感觉被看得一清二楚,他脸一红,急忙摆手。
“前辈!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我一直守身如玉,您可别误会!”
“你这小辈,年纪轻轻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老头眼睛一瞪,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你小子根基倒是不错,已是四爪金龙不过”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原本竟是条锦鲤,还得好好跃次龙门才行。
至于修为,也就一般般,比当年年轻时候的我,差远了。”
“呵,真能装。”汪桐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堆起谄媚的笑,拱手恭维:“前辈说的是!
小子这点微末修为,哪儿能跟前辈比?前辈当年的风姿,肯定是力压同辈、独领风骚,整个修仙界都得敬您三分!”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倒是会说话!”老头被哄得眉开眼笑,脸上的严肃散去不少。
汪桐见他吃这一套,忙趁热打铁,继续拍马:“前辈您可是堂堂化神期老祖,在这修仙界跺跺脚,都得颤三颤!
您老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放了我吧?”
“这可不行。”老头突然收了笑,语气认真起来,“我那孙女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照顾你,哪儿能说放就放?”
“孙女?”汪桐眼睛瞪得溜圆,下巴差点掉下来,“您是说我师姐楚寒月,是您的孙女?”
“可不是嘛。”老头点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豪,“若非如此,我凭啥管你这个滑头?非亲非故的。”
汪桐这才反应过来,忙躬身行礼,态度比之前更恭敬了:“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老头捋了捋胡须,声音洪亮:“老夫楚玉衡。”
汪桐一听对方是师姐的爷爷,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连说话都敢挺直腰杆:“原来是楚前辈!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有您在万妖谷坐镇,想来也没人敢来找我的麻烦。”
说罢,他转身就要溜,心里盘算着赶紧回鼋氏一族。
方才那阵灵力威压实在吓着他了,可不想再跟这位化神期老祖多待。
“这可不行。”楚玉衡轻飘飘一句话,就拦住了他的去路,“你得留在我这小洞天里。
我孙女特意交代,让你在这儿等着,过两日她要是来了,见不着你人,肯定又要揪着我这老头子念叨半天。”
汪桐脸都白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了不了楚前辈!
我跟朋友就住在附近的鼋氏一族,而且我的朋友和坐骑还在外面等我呢,要是让他们久等,指不定要担心!”
他心里门儿清,自己修为跟人家差着十万八千里,这老头要是不高兴。
随手就能把他拍扁,可留在这儿也太煎熬了,只能找借口硬撑。
“哦?你是信不过老夫?”楚玉衡眼神一挑,指尖轻轻一点。
没等汪桐解释,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嘶鸣见他的坐骑云蹄子被一股柔和的灵力裹着,跟腾云驾雾似的。
眨眼就落在了小洞天里,老老实实站在一旁不敢动弹。
“你看,这不就来了?”楚玉衡笑得一脸和善,“我等会儿让人去跟你那朋友说一声,就说你在我这儿做客。
你呀,就安心住下,等我孙女来就行。”
汪桐看着乖乖站在一旁的云蹄子,又瞅了瞅楚玉衡那看似温和、实则不容拒绝的眼神。
心里只剩无奈这哪是商量,分明是“通知”!他咬咬牙,只能点头应下来:“那那晚辈就听前辈的安排。”
没办法,惹恼了这位老祖,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能先委屈自己,等师姐来了再说。
楚玉衡抬手引着汪桐,不多时便到了一座茅草屋前。
那屋子瞧着朴素,屋顶覆着新晒的茅草,屋前还种着几丛兰草,风一吹便有淡香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