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是祭器库的总管。”他声音沉下来,“祭器出库要他批,入库要他验,他要是想掉包真品……”
“根本没人能查得出来。”赵小刀接过话,“更巧的是,楚王生前和镇国侯的嫡子赵铭合伙开了家‘海外贸易行’——您还记得吗?去年楚王还请您喝过酒,说那行‘专做皇家器物的生意’。”
沈炼突然站起来,走到《山河社稷图》前。他拿起朱笔,在图上康陵的位置画了个红圈,又沿着朱砂线连到京城司礼监,再连到通州的隆昌号,最后连到镇国侯府。
“星象不是虚的。”他转身,眼底带着狠劲,“袁珙说的‘近臣奸谋’,就是李福;‘隐桩’,就是赵铭。他们用司礼监的朱批调出真祭器,用隆昌号运到天津卫,再通过赵铭的海外行卖去吕宋岛——”
“赚黑心钱不说,还把假祭器留在祭器库,等着哪天混进康陵替换真品!”赵小刀接过话,一拳砸在桌上。
窗外的雨更大了,打在窗棂上噼啪作响。沈炼盯着案头的七片玉屑,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积压已久的释然,还有即将破局的锋芒。
“之前绕了那么多弯,终于摸到老鼠尾巴了。”他拿起桌上的密折,指尖划过“金鳞泣血,黍离惊变”八个字,“现在,该收网了。”
赵小刀摩拳擦掌:“大人,明天我就带缇骑去司礼监,把李福那老东西揪出来!”
“别急。”沈炼按住他的手,目光扫过墙上的《山河社稷图》,“李福是司礼监老人,郑坤肯定罩着他。咱们得先拿到实锤——比如,假祭器的下落,或者他和赵铭的往来书信。”
他转身走向密室的暗格,取出个小瓷瓶:“苏芷晴配的‘显影粉’,能还原纸上的隐形字迹。明天让张猛去隆昌号,找那些樟木箱的底漆——赵铭的商号标记,肯定藏在里面。”
赵小刀点头,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大人,这次要是成了,祭器案就算破了!”
沈炼望着窗外的暴雨,轻声道:“破了祭器案,还有后面的局。但至少……”他摸了摸怀里的玉币碎片,“先给先帝一个交代。”
密室的烛火又亮了些,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山河社稷图》上。北斗七星的形状里,仿佛藏着黎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