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臭味像实体化的拳头般砸在每个人脸上。
离得最近的那个黄毛直接跪地干呕,连小女孩都吓得忘了哭。
“进口高级货,”老妈把罐头往前一递,“尝尝?”
貂皮男脸都绿了,钢管“咣当”一声掉地上。
我趁机冲过去抱走小女孩,她在我耳边小声说:“姐姐,我兜里有糖……”
小七不知从哪钻出来,灵巧地叼走小女孩掏出的水果糖。
这猫崽子居然还知道把糖藏到滑梯底下的塑料隧道里。
流浪汉爷爷从围墙的另一边踉踉跄跄地冲过来:“丫丫!”
老头子腿脚不利索,却硬是用身体挡在孩子前面。
貂皮男刚捡起的钢管突然自己浮起来,照着他后脑勺就打——
“嘭!”
钢管在半空被截住了。
萧烬的投影这次凝实得能看见衣料纹理,广袖翻飞间檀香味浓得呛鼻子。
钢管砸在他背上发出金属的碰撞声,投影闪烁了几下愣是没散。
“萧烬!”我下意识喊出声,心口一痛。
萧烬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整个人碎成光点消散在空气里。
这么一打岔,老妈已经抡着鲱鱼罐头冲上去了。
“请你吃进口货!”
罐头划出个完美的抛物线,正中貂皮男面门。
发酵三年的鱼汁像烟花似的炸开,溅了周围人满头满脸。
黄毛们哭爹喊娘地往外跑,最惨的是貂皮男,他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夹住了,低头一看,是我用文胸钢圈改的简易捕兽夹。
“这什么鬼东西!”他拼命甩腿。
“新款脚镯,”老妈把消防斧往肩上一扛,“喜欢吗?”
营地忽然间安静下来,连风声都消失得诡异寂静。
然后我们就看见所有的金属物品,从钢叉到易拉罐环,全都齐刷刷悬浮到离地三厘米的高度。
北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是万吨巨轮起锚的动静。
小七浑身的毛炸成蒲公英状,冲着那个方向发出前所未有的尖利嘶叫。
流浪汉爷爷抱起孙女就往南跑:“走!快走!那是——”
他的话被更剧烈的轰鸣声吞没了。
紫色云层下,那个巨大的金属结构终于露出真容:一座足有二十层楼高的信号塔,塔顶旋转着刺眼的蓝光。
……
修理厂的卷帘门被撞得砰砰响,这时候老K在往机油桶里倒辣椒面。
呛人的粉末飞得到处都是,他连打三个喷嚏,秃脑门上全是红点子。
“快点!”老妈一脚踹开工具间的门,拖着烧烤架咣当扔地上,嘴里骂着,“那群铁皮狗要闯进来了!”
我踮脚从窗户缝往外看,至少二十条机械狗围在外面,它们的金属关节“咔咔”响着,每条狗的液压管都在渗油。
最瘆人的是它们背上tS-7的标志,这会儿全变成了血紫色。
小七跳上工作台,尾巴往机油桶里一蘸,金黄的油混着辣椒面,把那撮蓝毛染得橙红橙红的。
“你干啥!”我上去就要抓它,这猫崽子“嗖”地窜到窗边,把尾巴往外一甩——
奇迹发生了。
离得最近的三条机械狗齐刷刷地后退,有个笨蛋还被自己绊了个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