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瓶凑到嘴边时我才发现底部钻了小孔，吹出来的声音像极了布谷鸟叫。
外面安静了几秒，接着杂乱的脚步声往相反的方向跑去了。
等了约莫二十分钟，密室门才再次打开。
徐老头脸色惨白，手里攥着被撕烂的半本书：“得换个据点了。”
他递给我个帆布包，“你哥的东西都在里面，从后巷排水沟能通到西区菜市场。”
包里装着那本《农作物病虫害防治》，夹页间多了几张字条。
最上面那张是我爸的笔迹：【象棋的“车”已动，等你的“马”】
排水沟里污水没到脚踝，泛着诡异的蓝色荧光。
小七蹲在我肩上，我发现它尾巴高高翘起是为了不让嫩芽沾到水，看上去可爱极了。
每隔几百米就能看见tS-7的检测探头，但都被喷了漆，镜头糊着厚厚的蓝色粉末。
“这帮狗连下水道都不放过……”
我嘀咕着，突然听见前方有窸窣声。
拐弯处蹲着个穿雨衣的小孩，在往沟壁上刻记号——是垃圾站见过的那个！
他看见我立刻比了个“嘘”的手势，从兜里掏出个小纸包：“张老师给的。”
纸包里是几粒白色药片，闻着像阿司匹林。
小孩指了指头顶：“他们在每个小区水箱加了东西，张老师说喝了会做噩梦。”
沉闷的雷声响起，排水沟里的水开始上涨。
小孩塞给我个塑料哨子：“紫雪来时就吹这个，能震碎冰晶。”说完就钻进侧面的管道不见了。
等我爬出排水沟时，天已经半黑，西区菜市场早关了，摊位上蒙着防酸雨的塑料布。
几个系红绳的老人正在分拣烂菜叶，看见我立刻散开，只在地上留了片白菜帮子，上面用指甲划了个箭头。
我跟着记号走到废弃的活禽区，铁笼后面藏着道暗门。刚靠近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种子库守卫增加了一倍……”
“老蒋说锅炉房的监控系统……”
“……孩子们的症状越来越……”
我敲门的节奏模仿布谷鸟叫，三长两短。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接着是声压抑的惊呼：“蒋工的女儿！”
昏暗的灯光下，十几个系着绿绳的居民围坐在旧课桌拼成的会议桌前。
桌上摊着张手绘地图，标记着tS-7各处的布防，我一眼便认出了我爸的字迹。
“你爸是我们最好的侦察员。”戴眼镜的中年女人说，她胸前别着张老师的工牌，“每天通过垃圾车传递情报。”
角落里堆着几个大塑料袋，里面全是抗tS-7药剂的小瓶子。
有个年轻人往瓶盖上钻孔，改造成能吹响的哨子。
“紫雪来临时，这些能救不少人。”
张老师递给我杯热水，里面飘着片发黄的菜叶。
“你哥留下的气象模型显示，下次紫雪会覆盖整个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