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管家陆忠前脚刚走,五味轩门口后脚就热闹起来了。街坊四邻像是约好了似的,这个来买茯苓糕,那个来称枸杞,连对门回春堂的学徒都溜达过来,说要买二两清心茶给师傅降降火。
“沈姑娘,早啊!今儿的枣泥山药糕给我包两份!我家那口子就爱吃你做的!”卖豆腐的陈大娘嗓门亮堂,把一块水嫩嫩的豆腐搁在柜上,“顺手带的,嫩着呢,姑娘尝尝!”
沈清辞赶紧道谢:“哎哟陈大娘,您太客气了!”
“客气啥!姑娘的手艺,咱们这条街谁不念好?”陈大娘凑近些,压低声音,“姑娘,别搭理外头那些闲话,咱们心里都明镜似的!”
绸缎庄的孙掌柜摇着扇子进来,挑了包上等的杭白菊:“沈姑娘,这菊花品相不错,给我包起来。哦对了,最近天干物燥,我那库房里新到了一批苏杭的软缎,透气吸汗,改明儿拿几匹给姑娘瞧瞧,做身夏装最舒服不过了。”话里话外透着关照。
连平日里话不多的书院李先生,也来买了本手抄的药膳小册,温和地说:“沈姑娘编此书,惠及百姓,功德无量。”
这一上午,五味轩的人气比往常还旺,虽没明说,但街坊们的眼神和话语里,都透着无声的支持。清风和白芷忙得脚不沾地,脸上却笑开了花。
“姑娘您看!还是好人多!”清风一边麻利地包着点心,一边小声对沈清辞说,眼圈有点红。
白芷也点头,细声细气地说:“大家这是用行动给姑娘撑腰呢。”
沈清辞心里暖烘烘的,像喝了一碗温热的桂花酿,之前的憋闷一扫而空。她打起精神,笑容越发真诚,细致地招呼着每一位客人。
午后,人稍微少了些,沈清辞正想歇口气,阿福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压不住的兴奋劲儿,活像捡了金元宝。
“姑娘!姑娘!天大的好消息!”他凑到沈清辞身边,压低嗓门,眉飞色舞,“您猜怎么着?今儿个一早,少爷就去常去的几家茶楼、书肆转了转,顺便……嗯,‘拜访’了几位最近话有点多的公子哥儿。”
“拜访?”沈清辞挑眉。
“嘿嘿,”阿福挤眉弄眼,“就是让那些个爱嚼舌根的,把嘴闭紧点儿!尤其是赵家那边,少爷亲自去‘拜会’了赵侍郎!您猜怎么着?赵家小姐今儿个就‘病’了,说是要静养些时日,不出门了!”语气里满是解气的痛快。
沈清辞愣住了。她没想到陆景珩动作这么快,这么直接。这等于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五味轩和他陆景珩护着的人,动不得。
“他……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沈清辞心里甜丝丝的,又有点担忧。
“招摇啥?”阿福满不在乎地一挥手,“少爷说了,有些人就是欠敲打!不亮亮拳头,还以为咱们是软柿子呢!这下好了,看谁还敢乱放屁!”
正说着,门口光线一暗,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沈姑娘可在?”
沈清辞抬头,看见文先生一身青衫,含笑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