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里的亭台楼阁间,挂满了各色绸缎,文人雅士们穿着绫罗绸缎,或吟诗作对,或抚琴弄墨,一派风雅景象。李修远果然来了,他穿着一身月白长衫,手持一把折扇,面容俊朗,举止优雅,身边围着一群追捧他的文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王景明也来了,他穿着一身宝蓝锦袍,眼神时不时地瞟向李修远,带着几分警惕和不服气。他已经收到了那张神秘纸条,也捡到了那个账本碎片,心里早就痒痒的,打定主意要看看李修远到底在搞什么鬼。
沈清辞和萧煜则乔装打扮了一番,混在人群中。沈清辞穿了一身淡绿衣裙,头上戴着一顶帷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萧煜则穿了一身青色布衣,装作是沈清辞的随从,跟在她身边。
“你看,李修远身边那个穿灰袍的人,就是张掌柜。”沈清辞用扇子指着不远处的李修远,低声对萧煜说,“他果然把张掌柜也带来了,看来是想趁着诗会的掩护,完成交易。”
萧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正小心翼翼地跟在李修远身后,眼神四处张望,显得有些紧张。
“看来咱们计计划要成功了。”萧煜低声说,“王景明已经盯上他们了,你看他,眼睛都快黏在李修远身上了。”
沈清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见王景明正假装赏花,实则一直用余光观察着李修远和张掌柜的动向。
没过多久,李修远借口更衣,带着张掌柜离开了人群,朝着书院后面的竹林走去。
王景明眼睛一亮,立刻跟了上去,只是刻意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让他们发现。
沈清辞和萧煜对视一眼,也悄悄跟了上去。
竹林深处,清风徐来,竹叶沙沙作响,倒真是个隐蔽的好地方。
李修远和张掌柜走到那座小亭子前,停下了脚步。
“东西带来了吗?”李修远的声音压低了些,没了平时的温文尔雅,多了几分急切。
“带来了,李公子。”张掌柜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李修远,“这是您要的账本,上面记录着所有囤粮的粮商名单和数量。”
李修远接过布包,打开看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等这事成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多谢李公子,多谢李公子!”张掌柜连忙道谢,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就在这时,王景明突然从竹林里冲了出来,指着他们大喝一声:“李修远!你果然在搞鬼!囤积居奇,坑害百姓,你还有什么脸面自称‘雅公子’!”
李修远和张掌柜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王景明?你怎么会在这里?”李修远又惊又怒,下意识地把布包往身后藏。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王景明冷笑一声,“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果然让我抓了个现行!你跟粮商勾结,囤积粮食,想趁着蝗灾抬高粮价,发国难财,你这种小人,简直丢尽了文人的脸!”
周围的竹林里,突然又冲出几个看热闹的文人——原来是沈清辞让人故意引过来的。
“什么?李公子竟然在囤积居奇?”
“不会吧?李公子平时不是挺清高的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议论声四起,李修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又气又急,指着王景明吼道:“你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囤积居奇,这只是我跟张掌柜的正常生意往来!”
“正常生意往来?”王景明步步紧逼,“那你手里的布包是什么?里面是不是囤粮的账本?你敢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吗?”
李修远犹豫了——账本确实是囤粮的证据,可他要是不拿出来,就等于默认了王景明的说法。
就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沈清辞和萧煜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李公子,既然是正常生意往来,何不拿出来给大家看看,也好证明自己的清白?”沈清辞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淡淡的戏谑。
李修远看到沈清辞,眼神一沉——他早就看这个侯府千金不顺眼了,上次漕运案,就是她坏了自己的好事。
“沈小姐,这是我的私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吧?”李修远的语气带着几分敌意。
“私事?”沈清辞挑眉,“李公子别忘了,现在京郊蝗灾,粮价关乎百姓生计,若是有人趁机囤积居奇,那可就不是私事,而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说了,你身为户部侍郎的公子,更应该以身作则,怎么能做出这种坑害百姓的事呢?要是传出去,不仅你自己身败名裂,恐怕连你父亲的乌纱帽,都保不住吧?”
这句话戳中了李修远的软肋。他父亲一直想往上爬,要是因为自己的事受到牵连,那他可就真的完了。
“你……你别血口喷人!”李修远色厉内荏地说,手里的布包攥得更紧了。
张掌柜在一旁吓得浑身发抖,他只是个小粮商,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连忙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们没有囤积居奇,这账本是假的,是李公子让我做的假账本!”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李修远又惊又怒,转头瞪着张掌柜:“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做假账本了?”
“就是你!”张掌柜急得快哭了,“你说让我做一本假的囤粮账本,用来吓唬其他粮商,让他们不敢跟你抢生意!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做的啊!”
张掌柜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沈清辞的暗卫早就跟他打过招呼——若是他敢说实话,就把他真正囤粮的证据交给顺天府;若是他按照暗卫的说法,把一切推到李修远身上,就放他一马。张掌柜权衡利弊,自然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说法。
李修远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掌柜说不出话来:“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李公子,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王景明得意洋洋地说,“大家都听到了,是你让张掌柜做假账本,想囤积居奇!我这就去顺天府告你!”
“不用麻烦王公子了。”萧煜上前一步,声音低沉有力,“顺天府尹已经在外面了。”
话音刚落,顺天府尹就带着一群衙役从竹林外走了进来。原来,萧煜早就派人去通知了顺天府尹,说有粮商囤积居奇,证据确凿。
顺天府尹看到李修远,脸色有些复杂——户部侍郎毕竟是朝廷大员,他也不想轻易得罪。可萧煜的面子他又不能不给,而且证据看起来确实确凿。
“李公子,”顺天府尹拱了拱手,“有人举报你勾结粮商,囤积居奇,还请你跟我回顺天府一趟,配合调查。”
李修远脸色惨白,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栽了。
张掌柜则被衙役们控制了起来,他低着头,不敢说话,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听了暗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