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丹冷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你们这些南人,就会用这些阴险的手段!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想让我们像狗一样为了几口吃的就互相撕咬,做梦!”
“我们是长生天的雄鹰!不是你们圈养的猪狗!”
他的话,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一些俘虏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血性,身体也不自觉地站直了一些。
陈敬之的脸色,依旧平静。
他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手。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哈丹的身后。
是燕九。
他还是那身黑色的劲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哈丹心中一凛,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转身,想要做出反应。
但,太迟了。
燕九的手,快如闪电。
他没有用刀,也没有用任何兵器。
他的手指,如同铁钳,精准地扣住了哈丹的肩膀。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哈丹的右肩,被硬生生地捏碎了!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从哈丹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剧痛让他瞬间跪倒在地,冷汗浸透了衣衫。
但这只是开始。
燕九的另一只手,闪电般地探出,扣住了哈丹的左脚脚踝。
然后,用力一拧!
“咔嚓!”
又是一声骨裂!
哈丹的惨叫,变成了野兽般的嘶吼!
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剧烈地抽搐着,口中涌出白沫。
整个过程,不过是眨眼之间。
快!
准!
狠!
所有俘虏,都看得目瞪口呆,浑身冰冷。
他们甚至没看清燕九是怎么出手的。
那个刚才还像雄鹰一样骄傲的百夫长,现在,就成了一条在地上蠕动的死狗。
燕九缓缓站直身体,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他看都没看地上的哈丹一眼,目光转向了那些刚才同样蠢蠢欲动的俘虏。
凡是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吓得魂飞魄散,齐刷刷地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很好。”
陈敬之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恐惧。
“哈丹,煽动闹事,抗拒管教。罪加一等。”
“从今天起,他的工分,每日清零。饭食,减半。伤病,不予医治。”
“我倒要看看,长生天的雄鹰,能在这片土地上,饿着肚子飞多久。”
说完,他不再理会地上的哈丹,对着其他俘虏说道:“现在,排队,领你们的饭!”
“记住,这是你们用劳动换来的第一餐。”
“想吃饱,想吃好,就用你们的双手,用你们的‘贡献’,来换!”
没有人再敢有任何异议。
俘虏们排着队,一个个低着头,沉默地从士兵手中接过那碗清可见底的稀粥。
他们不敢有任何不满。
他们端着碗,走到一边,蹲在地上,像狗一样,贪婪地舔舐着碗里的每一粒米,每一滴汤。
那个叫哈丹的百夫长,就躺在不远处,痛苦地呻吟着,像一条被抛弃的野狗。
他的惨状,和周围人喝粥的声音,形成了一副诡异而又残忍的画面。
恐惧,再次升级。
这一次,它不再是单纯的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一种无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未来的恐惧。
分化的种子,在恐惧的浇灌下,开始疯狂地生根发芽。
……
高处的了望塔上。
李信放下手中的千里镜,神色平静。
“干得不错。”
他淡淡地评价道。
“陈敬之的规矩,立得稳。燕九的锤子,敲得准。”
站在他身后的陈敬之躬身道:“旅帅,这只是开始。这些金帐兵桀骜惯了,想要彻底驯服,非一日之功。”
“我知道。”
李信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片死气沉沉的俘虏营。
“熬鹰,要有耐心。”
“先把鹰的傲气和野性,一点点磨掉。饿着它,折磨它,让它知道谁才是主人,谁才能给它肉吃。”
“这个哈丹,就是个很好的反面教材。让他活着,比杀了他有用得多。”
“让他每天看着别人吃饭,自己却在饥饿和伤痛中挣扎。这种绝望,会比任何鞭子都管用。”
陈敬之点了点头,心中对主公的手段,又多了几分敬畏。
这种对人心的精准把握和冷酷利用,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管理,而是一场大型的,以数百条人命为对象的心理驯化实验。
“下一步,该怎么做?”
陈敬之问道。
李信的嘴角,露出一抹冷冽的笑意。
“光有惩罚和分化,还不够。”
“得给他们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念想。”
“一个能让他们彻底抛弃尊严,抛弃同伴,疯狂内卷的梯子。”
他转过身,看着陈敬之,一字一句地说道:
“去告诉他们。”
“工分,不仅能换食物和衣服。”
“攒够了足够的工分,可以减刑。”
“攒够了最多的工分,表现最好的人……”
“可以,成为汉王军的辅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