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让陆云帆脸上的麻木出现了裂痕。
让秦晚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让一直沉默的方辰，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焦距。
他们不是在对抗一个全知全能的神。
他们是在对抗一个强大的，但同样会受到规则限制的，玩家。
“他们在这里不敢掀桌子，就给了我们机会。”
“一个浑水摸鱼的机会。”
秦晚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彻底明白了。
“我们可以注册新的壳公司，利用香港复杂的信托和法律体系，绕开针对‘新世界集团’的封锁！”
“我们可以找到那些同样不满议会霸权的资本，和他们做交易！”
“只要我们的货足够好，只要我们的项目有足够的回报率，就一定有人愿意为了利润，承担风险！”
法务女皇的思维，一旦找到了突破口，便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运转。
一个个方案，一条条路径，在她脑中飞速成型。
陆云帆也反应了过来。
“钱……钱可以动了！”
“我们可以通过地下钱庄，或者那些愿意合作的本地银行，把资金化整为零，重新建立我们的现金流！”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抖的激动。
对于一个首席财务官而言，没有什么比看到现金流重新转动起来更美妙的事情了。
雷啸一直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了。
他不懂金融，不懂法律。
但他听懂了一件事。
他们，有仗可打了。
不再是困在笼子里，等着被饿死。
会议室里，那股名为绝望的腐朽气味，正在被一种新的东西驱散。
那是一种混杂着兴奋、紧张与疯狂的，战斗的气息。
闻人语看着众人脸上神色的变化，她没有打断他们的讨论。
她只是静静地等着。
等到房间里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下来。
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聚焦到她身上。
她才缓缓开口。
那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也更加有力。
“你们说的都对。”
“但这些，只是常规操作。”
“只是让我们从‘等死’，变成了‘可以挣扎一下’。”
“这还不够。”
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我想要的，不是挣扎。”
“是反击。”
“是把他们打痛，打残。”
“是让他们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闻人语的语气很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火山喷发前的滚烫。
她顿了顿，给了众人一个消化的时间。
然后，她抛出了那个真正的，致命的杀招。
“议会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他们看漏了一件事。”
“或者说，在他们的认知里，那件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那弧度里，是重生者对整个世界，最大的信息差优势。
“一场即将改变亚洲未来几十年格局的超级风暴，正在酝酿。”
“一场史无前例的，针对整个东南亚的金融风暴。”
秦晚的瞳孔骤然收缩。
陆云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金融风暴？
他们刚刚被全球金融系统联合绞杀，现在又要去迎接一场金融风暴？
这不是找死吗？
“老板……”
陆云帆的声音干涩。
“我们现在……我们是风暴里的一叶小舟，任何一个浪头都能把我们打翻。”
“不。”
闻人语摇了摇头。
“对于别人来说，那是灾难。”
“但对于一无所有的我们来说……”
她的目光，像黑夜里的鹰。
“那是我们唯一的，能够掀翻他们牌桌的机会。”
“而这场风暴的中心点……”
闻人语缓缓转身，再次走向那面世界地图。
她的手指，再一次，重重地，点在了那个光点之上。
“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