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脉洞取出脉火石时,晨光刚染亮巫山的峰顶。石身裹着暖融融的橙光,被我们小心地收在铺了蜀锦的木盒里 —— 这光透过锦缎渗出来,与行囊里九龙佩半成品的青光相映,像揣着两颗小小的地脉心。周玄收回护脉罩时,发现碑旁的草叶上沾着几缕淡蓝的蝶粉,是昨夜引路的脉水蝶留下的,像是在无声嘱咐我们 “前路小心”。
按老船夫的指引,我们从巫山走陆路往蜀地赶,途中需经过楚地有名的 “镜泊湖”—— 湖因水净如镜得名,是楚地渔民生计的根本。可刚靠近湖岸,就见原本该热闹的码头空无一人,只有几艘破损的渔船歪在岸边,船板上留着深深的爪痕,像被什么巨大的东西抓过。
“这是……” 小木抱着灵虫笼停下脚步,灵虫们突然炸翅,翅膀的绿光直直指向湖面,却带着罕见的 “怯懦”,“陈大哥,灵虫说湖里有‘大东西’,身上有‘又冷又凶的气’,还裹着‘地脉的暖气’,好奇怪!”
我摸出怀里的水脉晶碎片,碎片刚触到湖风,就泛起急促的紫光 —— 这是感应到强水蚀气的征兆。周玄的玄鸟杖也亮了起来,杖头的蓝光扫过湖面,映出水下一道巨大的黑影,正缓缓往岸边游来,黑影周围缠着淡紫的雾,像条浑浊的水带。
“有人吗?” 苏清月朝着码头旁的茅屋喊了一声,半晌,才有个白发老渔翁颤巍巍地掀开帘子,手里攥着根磨得发亮的渔叉,“你们是外乡人?快走!这湖有‘水怪’,吃了好几户人家的家畜,昨天还掀翻了张老王家的船!”
老渔翁的话刚落,湖面突然 “哗啦” 一声,一道青黑色的身影从水里探出来 —— 不是想象中张牙舞爪的怪物,而是条比渔船还长的 “脉水灵”:身体像放大的锦鲤,鳞片泛着淡青的地脉光,却被无数黑紫的水蚀气缠成了乱麻;头顶的 “灵角” 本应是莹白的,此刻却裂着缝,渗着寒气;它对着岸边吼了一声,不是凶暴的咆哮,是带着痛苦的呜咽,尾巴拍在水面上,激起的浪花都裹着紫雾。
“不是水怪,是被污染的脉水灵!” 我心里一紧,玄铁剑的青光不自觉透出剑鞘,“和蜀地的山魈一样,是湖的‘护水灵’,被邪术师的水蚀气缠上了!”
老渔翁愣在原地,手里的渔叉掉在地上:“护水灵?就是老辈人说的‘湖神’?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指着湖中心,“三天前有群穿黑斗篷的人来湖边设阵,之后湖就变浑了,水怪也开始闹 —— 他们肯定是冲着护水灵来的!”
【第一幕:湖岸探因知灵厄,水蚀阵藏湖底幽】
我们跟着老渔翁往湖边的茅屋走,屋里的墙上挂着幅泛黄的湖图,上面用朱砂标着湖底的 “脉水眼”—— 是镜泊湖的地脉核心,护水灵平时就守在那里。老渔翁指着图上一处泛黑的标记:“斗篷人就是在这里设的阵,之后那片水就一直泛紫,连鱼都不敢靠近。”
苏清月掏出护脉鉴邪镜,镜面映出湖底的景象:脉水眼周围插着八根黑铁桩,桩上缠着浸了水蚀气的麻绳,正往水里渗着淡紫的咒纹 —— 是 “水蚀锁灵阵”,专门用来困地脉灵,让它们被邪气污染成 “怪物”。阵中央的护水灵缩成一团,灵角上的裂缝越来越大,像是快撑不住了。
“得尽快破阵,不然护水灵的灵核会被蚀碎,到时候整个湖的地脉都会断。” 周玄将玄鸟杖放在桌上,杖头的蓝光对着湖图,“阵眼在八根铁桩的中心,得先拔了桩,再净化水蚀气。”
老渔翁突然站起来,从床底拖出个木箱子,里面装着一套潜水的 “水靠”:“这是我年轻时探湖底用的,能防些水蚀气。我带你们去阵眼附近,湖底的路我熟。”
小木抱着灵虫笼凑过来,灵虫们飞出笼门,绿光落在水靠上,像在给衣物镀上层护膜:“灵虫说它们能跟着去,绿光能帮我们挡水蚀气!还有脉水蝶,它们在湖边飞呢,肯定也想帮护水灵!”
我们跟着老渔翁往湖岸走时,岸边突然围过来几个村民 —— 有抱着晒干的草药的妇人,有攥着渔绳的青年,还有捧着布偶的孩子。“我们也想帮忙!” 青年说,“护水灵护了我们楚地人一辈子,现在它有难,我们不能看着!”
妇人把草药塞进我手里:“这是‘清蚀草’,泡在水里能解点水蚀气,你们带上!” 孩子则把布偶递给小木:“这是我给护水灵做的护身符,奶奶说能驱邪!”
我握着手里的草药和布偶,心里暖得发沉 —— 从江南的苏墨卿,到蜀地的山魈,再到楚地的村民,每到一处,总有人愿意为地脉、为灵物伸出援手。护脉从来不是我们几个人的事,是所有心怀守护的人,一起筑起的屏障。
【第二幕:潜湖破阵遇灵困,晶光初触显温情】
老渔翁带着我们乘小船往湖中心划,脉水蝶跟着船飞,翅膀的蓝光在水面上织成一道淡蓝的光带,指引着阵眼的方向。船到阵眼上方时,湖水果然泛着浓紫,连脉火石木盒里的橙光,都变得有些黯淡。
“我先下去探路。” 周玄穿上水靠,将玄鸟杖别在腰间,杖头的蓝光调亮,“你们等我信号,再下来破桩。” 他跳入水中时,脉水蝶突然围着船飞了两圈,翅膀的蓝光往水里渗,像是在为他铺路。
没过多久,水下传来一声轻响 —— 是玄鸟杖敲击铁桩的声音。我们立刻跟着下水,灵虫们的绿光在前方引路,水蚀气一触到绿光就退开几分。湖底的能见度很低,只有玄鸟杖的蓝光和脉水蝶的蓝光能勉强照亮路,八根黑铁桩在水里泛着冷光,像八根插在湖底的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