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震。
屋里的温度还在下降,可她的手是热的,贴在我脸上,像一团火。
“让我帮你。”她说。
我摇头。“这功法一旦失控,会反噬施术者。若用你的血引动玄冰诀,轻则伤及经脉,重则损你寿元。我不敢赌。”
“那你敢赌自己的命?”她反问,“昨夜你用冰针刺入尸体天灵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会不会被咒术反控?有没有想过万一失败,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敢拿自己冒险,却不敢让我靠近一步?”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她说得对。我一直在逃避。怕牵连她,怕她受伤,怕自己控制不住那份心动。可越是躲,她越往我身边走。
“我不是金枝玉叶。”她收回手,站直身子,“我是灵汐,是你在这府里唯一能信的人。如果你连我都推开,那就真的只剩你自己了。”
屋里静了很久。
烛芯爆了个小火花,光影晃了一下。
我缓缓抬起手,掌心还有残留的寒意。刚才那朵冰花虽已消散,但它的形状我记得清楚。六瓣,对称,像某种古老的印记。
“玄冰诀成了。”我说,“我可以掌控寒毒,也可以用它杀人。”
她看着我。“那你下一步,是要去火城?”
“那里有问题。”我点头,“守将通敌,总管被炼成信使,铜牌出现在尸体手里……这些都不是巧合。我要去查清楚,谁在背后操控一切。”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随时。”
她没再说阻拦的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你至少先把力气养回来。你现在脸色白得吓人,走路都晃,怎么上战场?”
我试着站起来,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她伸手扶了一把,我没拒绝。
她把我扶到榻边坐下,顺手拨了下烛芯,让光亮了些。“今晚你就歇在这儿。明天一早,我会让人备好马车和干粮。你需要什么,告诉我。”
“不用太多。”我说,“一把刀,几枚冰针,够用就行。”
她看了我一眼。“你还留着那些针?”
“它们救过我命。”
她没再问,转身往门口走。手搭上门框时,忽然停下。
“沈清辞。”她背对着我,声音很轻,“下次你要做什么,提前告诉我,行吗?别再一个人扛着。”
我没应声。
她也没等我回答,推门出去了。
屋内重归安静。
我低头看掌心,皮肤苍白,血管泛青。刚才那一冲关耗损太大,气息还不稳,真元在体内游走时仍有滞涩感。但我知道,我已经不一样了。
玄冰诀已成,寒毒不再是枷锁。
窗外风起,吹动窗纸沙沙作响。桌上铜牌反射着烛光,火纹一闪。
我伸手将它收进袖中。
远处传来更鼓声,三更天了。
我闭上眼,调息片刻,刚稳住气息,忽然察觉掌心微微发烫。低头一看,原本冰冷的皮肤下,竟浮起一丝暖意,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深处被唤醒了。
我猛地睁开眼。
那感觉,像是一缕火,正从心口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