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香主此刻正在一处仓库里,与几个心腹和小地主模样的男子(疑似背后金主代表)饮酒,做着迫使朝廷妥协后如何瓜分利益的美梦。外面突然传来亲信惊慌失措的喊叫:“刘爷!不好了!官军!好多官军!装备…装备从没见过!”
刘香主醉醺醺地推开窗户,刚想骂人,就看到远处地平线上,一排排军容严整的士兵已然列阵,那黑黝黝的枪口和几门造型奇特的火炮,在阳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
他心中猛地一突,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这和他想象中跑来安抚劝解的官军完全不同!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曹变蛟已经猛地挥下了手中的令旗。
“炮兵!放!”
轰!轰!轰!
几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骤然炸开,打破了临清晨间的宁静!新式火炮射速快,精度高,几发灼热的实心弹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地砸入码头上密集的人群中和那几处仓库!
刹那间,残肢断臂与木屑砖石齐飞,凄厉的惨嚎声取代了之前的喧哗!一轮炮击,就让叛乱的漕帮子弟死伤惨重,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妖术!官军会妖术!”幸存者惊恐万状,哭喊着四散奔逃,互相践踏。
“燧发枪队!第一排!放!”曹变蛟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砰——!
如同狂风刮过原野,一阵密集得几乎没有间隙的排枪声响起!白色的硝烟弥漫开来,铅弹如同冰雹般射向那些溃逃的身影!距离尚远,但燧发枪的射程和精度远超叛匪想象,不断有人背后中弹,扑倒在地。
“第二排!放!”
“第三排!放!”
轮射持续不断,弹雨绵绵不绝。根本没有传统意义上的两军接触、白刃搏杀。叛乱者就像是被无形巨锤反复捶打的麦草,成片成片地倒下。他们甚至看不到敌人在哪,只听见恐怖的炮声和连绵的枪声,以及身边不断倒下的同伴。
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降维打击式的屠杀!
刘香主早已酒醒,面无人色地瘫软在地。他身边的几个“金主代表”更是抖如筛糠,裤裆一片湿臊。他们此刻才明白,自己煽动的是一场何等愚蠢的自杀!皇帝的新军,根本就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旧式官兵!
抵抗意志瞬间瓦解。幸存者哭爹喊娘,跪地求饶,扔掉了手中一切武器。
曹变蛟见状,这才下令停止射击。燧发枪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如同钢铁丛林般向前推进,开始清剿残敌,控制要地。负隅顽抗者被毫不犹豫地击毙,跪地投降者则被粗暴地捆绑起来。
战斗(如果那能称之为战斗的话)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就结束了。
曹变蛟在锦衣卫的指引下,直接带兵冲入那间仓库,将面如死灰的刘香主及一干核心头目、金主代表全部生擒活捉。
“禀将军!乱首已擒!毙伤叛匪一千三百余人,俘获四千余众!我军…轻伤五人,无人阵亡!”一个千总兴奋地前来汇报战果。
曹变蛟看着眼前这战果,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咧嘴一笑,对身旁的锦衣卫档头道:“回去禀告指挥使大人和陛下,就说任务完成。这新式火器,真他娘的带劲!”
数日后,临清叛乱的捷报与后续处理方案一同摆上了崇祯的案头。
崇祯看着那近乎零比一千三百的战损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对李若琏道:“名单上的人,该抓的抓,该抄家的抄家。首恶刘香及其核心头目,就在临清漕口就地凌迟,首级传示运河沿线!其余附逆者,视情节轻重,或充军九边,或罚为苦役修缮河道!”
他的命令冷酷而高效。
“至于漕运…”他顿了顿,“海运照常进行,并且要加大力度!但运河漕运也不必完全废除,可进行改组,引入竞争,漕工择优录用,纳入朝廷规范管理。愿意转型跑海船的,给予优待。总之,既要效率,也要给底层一条活路,但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以此挟持朝廷!”
雷霆手段,菩萨心肠。镇压时毫不留情,但后续处理却并未一味扩大化,而是给出了路。这正是崇祯的风格。
消息传出,天下震动。
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甚至暗中窃喜,企图借漕帮之事向朝廷施压的各方势力,顿时噤若寒蝉。他们彻底看清了这位年轻皇帝的决心和手腕,更看清了那支新式军队恐怖的战斗力。
一场看似能动摇国本的漕运叛乱,就这样被以一种碾压式的、近乎冷酷的方式迅速扑灭。它用鲜血和火焰向所有人宣告:皇帝推行新政的决心,不容置疑!任何试图挑战的力量,都将被无情碾碎!
运河的血水尚未完全沉淀,北方的狼烟却已愈发清晰。帝国的内部刚刚经历了一场小考,而一场关乎国运的终极大考,正伴随着辽东的寒风,加速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