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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阉党末路(1 / 2)

第两百一十章 阉党末路

三司会审的余音仍在刑部大堂梁间缭绕,那份记录着滔天罪孽的供状墨迹未干,京城却已迫不及待地迎来了最终的审判之日。

天启七年十月某日,天色阴沉,朔风渐起,卷起街角的枯叶与尘土,透着一股肃杀的寒意。然而,这寒意丝毫未能冷却京城百万军民积蓄已久的沸腾热血。从昨夜起,五城兵马司与新军士卒便已出动,沿长安街至西市口的主要街道布设路障,清理出宽阔的通道。天色未明,通道两侧便已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士农工商,男女老幼,皆翘首以盼,他们的脸上交织着压抑已久的愤恨、对正义的渴望以及一种近乎节庆般的奇异亢奋。

“来了吗?快来了吗?”

“快了快了!听说要从刑部大牢押出来,游街示众,再到西市口行刑!”

“苍天有眼!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呸!魏阉客氏,祸国殃民,早该千刀万剐!”

“小声些,莫冲撞了官兵…”

议论声、咒骂声、期盼的低语声汇聚成一片低沉的嗡鸣,在清冷的晨空气中震荡。

辰时正,沉重的号角声自刑部方向响起,压过了所有的嘈杂。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条被官兵艰难维持着的通道尽头。

首先出现的是一队精锐的骑兵,身着崭新的罩甲,盔缨鲜红,马蹄铁敲击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而肃杀的回响。紧随其后的,是两排手持长戟、面色冷峻的新军步兵,步伐整齐划一,军容鼎盛,与往日京营兵马的散漫颓靡判若云泥。这无声的军威,本身就是新朝气象的一种宣示。

然后,便是那几辆没有顶棚的囚车。

第一辆囚车中,瘫坐着的正是魏忠贤。他穿着一身肮脏的白色囚服,上面用朱笔写着一个巨大的、触目惊心的“斩”字。头发彻底散乱花白,如同一蓬枯草。往日那双阴鸷锐利、能令朝臣股栗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彻底的灰败与空洞,深深凹陷下去,毫无焦点地望着前方。他仿佛一具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皮囊,随着囚车的颠簸而微微晃动,对周围震耳欲聋的唾骂声、哭喊声充耳不闻,已然彻底麻木。唯有在囚车经过昔日巍峨的东厂衙门旧址时(牌匾早已被摘下,大门紧闭,封条赫然),他的眼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那里面,或许曾有过他一生权势的巅峰。

“魏阉!还我父亲命来!”

“狗贼!你也有今天!”

“砸死他!砸死他!”

烂菜叶、臭鸡蛋、土块如雨点般砸向囚车,砸在魏忠贤的身上、脸上。他却毫无反应,仿佛早已死去。

第二辆囚车中,则是客氏。与魏忠贤的死寂不同,她似乎仍残存着一丝癫狂的力气。头发也被扯乱,脸上污秽不堪,她却兀自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尖声嘶叫着,声音刺耳难辨:

“你们敢!你们敢动我!我是奉圣夫人!先帝…先帝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是皇上的乳母!皇上!皇上救我啊!…”

她的哭喊声很快被民众更加愤怒的声浪所淹没。

“毒妇!还敢猖狂!”

“害死多少后宫嫔妃皇子!砸烂她!”

更多的污物砸向她,将她那点可怜的疯狂彻底淹没。

其后几辆囚车上,则是田尔耕(已死,为示众仍运其尸身)、许显纯、孙云鹤、崔应元等“五彪”核心成员。他们还活着,却面如死灰,抖如筛糠,有人甚至裤裆湿透,散发出骚臭之气。往日的嚣张跋扈、狠毒酷烈,此刻尽数化为最不堪的恐惧与丑态。

囚车队伍在震天的民愤中缓慢前行,如同进行着一场献给整个京城的献俘仪式,只不过献祭的,是民愤本身。这条通往西市口的道路,仿佛一条涤荡污秽的河流,冲刷着旧时代的罪恶与黑暗。

西市口刑场,早已搭起高台。监刑官席位列于上风处,新任刑部尚书乔允升、都察院左都御史曹于汴、大理寺卿及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赫然在座,面色肃穆。周围层层叠叠,是新军精锐和锦衣卫缇骑,刀出鞘,箭上弦,确保万无一失。

囚车抵达,死囚被如拖死狗般拖上高台,按跪于地。

乔允升起身,展开一卷黄绫,运足中气,再次高声宣判魏忠贤、客氏及其核心党羽的累累罪行,最后朗声道:“…以上罪状,铁证如山,罄竹难书!依《大明律》,判:魏忠贤,凌迟处死,剐三千六百刀!客印月(客氏),鞭尸之刑(或凌迟)!田尔耕(已死),戮尸枭首!许显纯、孙云鹤…等,斩立决,枭首示众!家产尽数抄没,族人流放三千里!钦此!”

“万岁!”

“监国殿下圣明!”

判决宣读完毕,台下民众的欢呼声如同山呼海啸,直冲云霄!积郁数年的恶气,在这一刻彻底宣泄而出!

行刑开始。

首先便是魏忠贤的凌迟之刑。经验丰富的刽子手上前,刀光闪烁。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划破长空,但很快便微弱下去,只剩下肉体被切割的细微声响和台下百姓解恨的呐喊。

客氏目睹此景,发出最后一声极其尖利的哀嚎,彻底昏死过去。轮到她时,无论是鞭尸还是凌迟,都已无法再激起她更多的反应。

许显纯等人被依次押上断头台。鬼头刀扬起,落下!一道道血柱冲天而起,一颗颗头颅滚落在地,被迅速捡起,悬挂于高杆之上。

整个西市口,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却奇异地混合着一种民众欢腾庆祝的氛围。这是一场残酷的仪式,却也是一场正义的盛宴,一个时代的终结,用最极端的方式被铭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