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岩壁上的阴影动了。那是一条森蚺,粗得像水桶,鳞片在头灯的照射下泛着油光,黑色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冰冷的反光。毕邪屏住呼吸,激活“时间感知”——他看到三秒后,巨蟒会猛地窜起,用身体缠住洞顶的钟乳石,再俯冲下来。
他猛地向左侧翻滚,躲过巨蟒扫来的尾巴,尾巴撞在岩壁上,碎石飞溅。巨蟒的鳞片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它的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间,毕邪看清了它脖颈处的逆鳞——那片鳞片比周围的小,泛着淡粉色,像一块嵌在皮肤上的玛瑙。
“时间感知”的光晕在指尖亮起,毕邪预判着巨蟒的攻击轨迹,突然向它的右侧移动。巨蟒果然转身追击,七寸处的逆鳞正好暴露在毕邪面前。他握紧黑曜石匕首,纵身跃起,匕首划过逆鳞的刹那,巨蟒发出一声震耳的嘶鸣,身体剧烈扭动起来,却没有再攻击,反而蜷缩成一团,眼睛里的冰冷渐渐褪去,露出一丝痛苦。
毕邪趁机冲向洞穴深处,那里的岩壁上刻着“地下之神”的浮雕。他将兽皮符贴在浮雕的额头上,龙舌兰汁画的符号立刻亮起金光,红光探测器的屏幕瞬间暗了下去,只剩下柔和的绿色波纹。
(2)沼泽:毒箭蛙与呼吸符
沼泽的水面像一块破碎的镜子,漂浮的浮萍间,点缀着无数亮黄色的毒箭蛙,它们的皮肤在雨水中闪着荧光,像撒在绿布上的金币。苏晴的能量笔在水面上画出“呼吸符”,符号亮起的瞬间,一层透明的气泡包裹住她的口鼻,她深吸一口气,钻进水里。
水下的世界一片模糊,只有能量探测器的红光指引着方向。能量点在沼泽中央的石台上,石台周围缠着水草,像女人的长发。苏晴游到石台附近时,突然感到脚踝一紧——水草里藏着影组织的能量干扰器,它的金属外壳伪装成了水葫芦的样子,根系般的导线缠在石台上。
她用匕首剖开水葫芦的茎,干扰器暴露的瞬间,周围的毒箭蛙突然集体发出“啾啾”的叫声,黄色的皮肤瞬间变成了橘红色,向她围拢过来。苏晴屏住呼吸,将兽皮符贴在石台上,金光扩散的刹那,毒箭蛙们的颜色渐渐变回黄色,温顺地跳进水里,让出了一条通路。她浮出水面时,正好看到两只毒箭蛙用后腿推着一片浮萍,浮萍上放着一颗晶莹的露珠——那是它们对“水神”使者的敬意。
(3)球场:影组织与世界树符号
玛雅人的古老球场比想象中更阴森,石墙上刻着球员被斩首的浮雕,他们的表情扭曲,鲜血顺着刻痕流淌,在地面上积成暗红色的水洼。毕邪和苏晴赶到时,三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特工正用激光切割岩壁,岩壁后的能量核心已经暴露了一角,泛着暗紫色的光。
“你们来晚了。”为首的特工转过身,脸上戴着玛雅风格的青铜面具,面具上的玉米神眼睛是两个黑洞,“加固符对我们的‘蚀骨’能量无效,这是影组织的最新成果,专门克制古文明的守护力量。”
毕邪的“时间感知”突然剧烈跳动,他看到三分钟后,特工手中的激光切割器会引发能量核心的提前爆发,暗紫色的能量会瞬间吞噬整个球场。“苏晴,左后方的石雕!”他大喊着冲向特工,同时激活“时间感知”预判他们的攻击轨迹——当激光束射来的瞬间,他侧身翻滚,抓起地上的石球砸向切割器。
苏晴立刻明白了,那尊石雕是玛雅的“死亡之神”,手里握着的黑曜石匕首其实是能量反射装置。她爬上石雕,将最后一张兽皮符贴在匕首上,龙舌兰汁的符号与石雕融合的刹那,匕首突然亮起金光。当第二道激光束射来时,匕首将激光反射回去,精准地击中了特工的能量背包。
爆炸声中,特工们狼狈逃窜。毕邪趁机将最后一张加固符贴在岩壁上,三张符纸的金光连成三角形,像一个巨大的金色金字塔,将整个球场笼罩。能量探测器的屏幕上,红光渐渐变成了柔和的金色,像玛雅人崇拜的太阳神。
三天后的午夜,雨林的雨停了。毕邪和苏晴站在金字塔顶,看着加固符形成的金光罩住整个区域。远处的三个村落已经空无一人,村民们带着玉米种子和祖先的头骨,在高地的山洞里点燃了篝火,火光像星星落在地上。
当能量爆发的时间点到来时,塔底只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暗紫色的能量被金光压制,像被捏碎的葡萄,最终化作无数光点,像萤火虫般融入雨林。毕邪的“时间感知”突然延伸出去,他看到这些光点落在玉米地里,种子在地下悄悄发芽;落在河流里,鱼儿跳出水面,鳞片闪着金光;落在孩子们的护身符上,美洲豹牙齿的尖端,竟长出了细小的嫩芽。
老祭司站在村口的巨石前,举着石碗吟唱着古老的歌谣,碗里盛着新收的玉米酒,酒液里倒映着“世界树”的影子。村民们跟着和声,他们的声音里没有恐惧,只有对新生的敬畏。孩子们把美洲豹牙齿护身符抛向空中,接住时,上面的血迹已经变成了金色,嫩芽在月光下轻轻摇晃。
“时间感知还能升级吗?”苏晴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她的头发上还缠着藤蔓,藤蔓的尖端开了一朵小小的白花。
毕邪的指尖再次泛起淡金色的光晕,这次他“看”到了更远的画面:在中美洲的丛林里,在两河流域的沙漠中,在黄河流域的黄土高坡上,无数类似的能量节点正在苏醒。那些被篡改的历法、被污染的图腾、被扭曲的信仰,都在等待着被修复。他握紧苏晴的手,指尖的光晕与她掌心的温度交织,像两簇依偎的火苗。
“会的。”毕邪的声音在晨雾中格外清晰,“当‘时间感知’能穿透更久远的时光,当我们能读懂每一块石刻背后的心跳,就能让更多被蒙蔽的文明,重新找回自己的节奏。”
老祭司走过来,将两杯玉米酒递到他们手中。酒液里浮着细小的气泡,像浓缩的星光。“玛雅人说,黎明前的黑暗最浓,却也离光最近。”他举杯,绿宝石拐杖的眼睛在晨光中闪着亮,“你们修复的不只是能量场,是让玉米神的血,真正流进该去的土地。”
毕邪和苏晴举杯相碰,玉米酒的辛辣混着晨露的清甜滑入喉咙。远处的高地上,篝火渐渐熄灭,村民们开始往回走,他们的脚步踩在湿润的泥土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像给大地盖上的印章。孩子们举着发嫩芽的护身符,在队伍里追逐,护身符上的嫩芽沾着露水,折射出七彩的光。
球场的石墙上,斩首浮雕的刻痕里,渗出的不再是暗红色的水洼,而是清澈的露珠。阳光爬过金字塔的尖顶,将金光洒在“世界树”的符号上,符号的纹路里,竟钻出了细小的藤蔓,藤蔓上缀着的花苞,正一点点绽开。
“你看。”苏晴指着花苞,声音轻得像叹息,“它们在回应。”
毕邪点头。那些被修复的能量场,正在唤醒这片土地的自愈力。就像被扶正的玉米苗,只要根还在,只要有人守护,总会重新向上生长。
影组织的特工早已不见踪影,他们留下的激光切割器残骸,被村民们拾去,改造成了播种的犁头。老祭司说,这是“让破坏化为滋养”,是玛雅人最古老的智慧。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亮整个雨林时,毕邪的“时间感知”再次触发。这次,他看到的不再是毁灭的画面,而是一片金色的玉米田,田埂上,孩子们追逐着蝴蝶,他们的护身符上,嫩芽已经长成了小小的玉米苗。苏晴站在田边,手里捧着刚摘下的玉米,玉米粒饱满得像珍珠。
“这就是我们要的。”毕邪轻声说,将杯中剩下的玉米酒洒在地上,算是敬这片重获新生的土地。
苏晴笑着点头,酒液从她指缝滑落,滴在新生的藤蔓上,花苞应声绽放,淡紫色的花瓣上,还沾着清晨的露珠。
雨林的晨雾渐渐散去,露出湛蓝的天空。远处的河流泛着金光,像一条熔化的项链,缠绕着绿色的大地。毕邪和苏晴并肩走下金字塔,他们的脚印与村民们的重叠在一起,被阳光晒得暖暖的。
“下一站去哪?”苏晴问,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石子滚到一朵花下,惊起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
毕邪望向东方,那里的天际线正泛起鱼肚白,隐约能看到连绵的山脉。“听说,黄河流域的仰韶遗址,最近也出现了能量异常。”他的指尖泛起淡金色的光晕,“那里的彩陶上,刻着和‘世界树’相似的纹路。”
苏晴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掏出能量笔,在掌心画了一个小小的“世界树”符号:“那我们得带上更多的龙舌兰汁和兽皮纸了,说不定,仰韶的先民们,也在等我们解读他们的密码。”
他们的笑声被风吹散,融入雨林的鸟鸣和河流的潺潺声中。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无数只温暖的手,轻轻推着他们向前。那些被修复的能量节点,此刻正像星星一样,在世界各地亮起,而他们的脚步,将朝着每一束光的方向,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