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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曹操,你管这叫“清剿”?(1 / 2)

那股烟火气息,初时如游丝,转瞬便化作浓得化不开的霸道香气,钻入每一个饥肠辘辘的溃兵鼻腔。

它带着牛骨熬煮的醇厚,混着辛辣香料的热烈,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一勾,便将人三魂七魄都勾了过去。

黄河岸边,晨雾尚未完全散去,将远处的景物染上一层朦胧的乳白。

然而,这片原本应是肃杀萧索的战後之地,此刻却被数十座临时搭建的棚屋点缀得生机勃勃。

这些棚屋有个统一的名字——“归乡驿站”。

驿站前,一口口硕大的铜锅一字排开,底下柴火烧得正旺。

锅中,是翻滚着的赤红汤汁,汤面上浮着一层晶莹的油花,大块的牛肉在其中沉浮,炖得软烂入味。

白白胖胖的手工面条在沸汤中打了个滚,便被捞进粗瓷大碗,浇上一大勺滚烫的红汤牛肉,再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香菜。

热气蒸腾,香飘十里。

这便是徐州刘备治下,专为袁绍溃兵设立的“流水席”。

三五成群的溃兵,身上还穿着残破的冀州军服,脸上带着战败的颓唐与长途跋涉的疲惫。

他们小心翼翼地从驿站伙计手中接过那碗比自己脸还大的牛肉面,找个角落的草垛坐下,先是深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这辈子错过的香气都补回来,然後便埋头“呼噜呼噜”地猛吃起来。

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左脸上还有一道新结的刀疤,他吃得又快又急,汤汁溅了满脸也毫不在意。

吃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肩膀开始剧烈耸动,大颗大颗的泪珠混着汤水,吧嗒吧嗒地掉进碗里。

他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声音哽咽,却又带着一丝荒诞的笑意:“三年了……整整三年,跟着主公东征西讨,就没吃过一顿饱饭。没想到……没想到这辈辈子第一顿饱饭,竟是在敌国吃上的……”

他身边的同袍默默递过一块乾饼,拍了拍他的背,自己眼圈也红了。

驿站的墙壁,是用草泥夯实的,上面用石灰水刷出了八个醒目的大字:“放下刀枪,田在等你。”

这八个字,比任何刀剑都更有力量。

在一处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徐州富商,如今的左将军从事中郎糜竺,正亲手将一卷卷盖着朱红官印的田契,连同一套崭新的农具,交到前来登记的溃兵手中。

他的声音温和而洪亮,足以让台下数百人听得清清楚楚。

“诸位兄弟,凭此田契,可在我徐州境内领取荒田十亩。此田归你户下,可传子孙。使君有令,三年之内,免除一切赋税!此外,每户还可领耕牛一头,种子五斗!”

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继而是不敢置信的窃窃私语。

十亩地,一头牛,三年免赋……这在苛政如虎的乱世,简直是天方夜谭。

糜竺看着众人脸上的疑虑,微微一笑,朗声道:“我知道大家在想什麽。但刘使君托我转告各位一句话——你们不是一无所有的败兵,你们是从屍山血海中活下来的英雄!战争夺走了你们的家园,但夺不走你们活下去的力气。这片土地,就是使君给英雄们的新家!”

“你们不是败兵,是乱世里活着的英雄!”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众人心头积压已久的阴霾。

战败的耻辱,亡命的恐惧,前路的迷茫,在此刻尽数化为滚烫的热泪。

“噗通”一声,台下一名溃兵扔掉手中的面碗,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朝着高台上的糜竺,也朝着他身後代表的刘备,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他抬起头,满脸泪痕,嘶声大喊:“草民谢使君活命之恩!”

他这一跪,像是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成片成片地跪了下去。

他们中许多人解下腰间早已残破的佩剑、断刀,犹豫片刻後,猛地将其折断,然後双手刨开脚下的泥土,将这跟随了自己半生的杀伐之物,深深地埋了进去。

放下刀枪,田在等你。

这不再是一句口号,而是他们亲手做出的选择。

欢呼声、哭泣声、叩首声混杂在一起,响彻黄河两岸。

消息快马加鞭传至黎阳曹军大营。

中军帐内,留守此地的奋武将军满宠听完斥候的回报,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令箭“哗啦”作响。

“荒唐至极!刘备此举,名为收容,实为招降!他以区区饭食田亩收买人心,将袁氏精锐化为己用,此乃养寇自重之大患!传我将令,点齐三千铁甲,随我南下,捣毁那些所谓的‘归乡驿站’,将那些不知廉耻的叛卒,就地正法!”

满宠雷厉风行,不出一个时辰,三千精锐曹军便甲胄鲜明,刀枪如林,杀气腾腾地向南开拔。

然而,他们前进的道路并不顺畅。

刘备屯田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周遭乡里,那些同样在战乱中失去土地的流民,听闻曹军要来破坏“归乡驿站”,竟自发地行动起来。

当满宠的先头部队抵达第一片新开垦的屯田区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勒住了马缰。

只见田埂之上,阡陌之间,站满了黑压压的百姓。

他们手中没有兵器,只有锄头、镰刀、木棍,甚至是挑水的扁担。

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农拄着一把锄头,颤巍巍地站到队伍最前面,挡住了曹军的去路。

他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马上的满宠,用尽全身力气怒吼道:“你们这些曹军,打仗的时候来,打完了仗就走,留下一片烂摊子!他刘使君心善,给我们这些没活路的人分地,让我们有口饭吃!今天谁敢动这里的一垄一土,就先从我这把老骨头上踏过去!”

“放肆!”满宠身边的副将怒喝一声。

满宠却是面沉如水,他冷冷地看着老农,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剑尖直指对方:“老匹夫,我敬你年迈,速速退开,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谁知那老农竟挺直了腰杆,将胸膛迎向剑锋,厉声道:“来啊!你杀了我,我儿子会上!杀了我儿子,我孙子会上!我们这些泥腿子烂命一条,可这地,是我们的命根子!”

话音刚落,他身後百余名壮年农夫齐齐怒吼一声,将手中的锄头、铁锹举过头顶,如同一片倒竖的钢铁荆棘,将满宠和他的亲卫围在了中央。